所幸分开,他牵制沈玉哲和徐锦辉,徐悠直面顾笑烟。
原本计划抓住沈玉哲的把柄,拿到实验室即可。在徐悠见过那些患者,于心不忍,计划全部打乱,变为将利斯康绳之以法。
好在有付文成做後援,才没让陈啓山钻了空子。
後悔後怕,这两种情绪交错着。陈至诚抱着徐悠一动不敢动,生怕破坏这安静的黑夜,所有努力付诸一炬。
只要等到天亮,她们就可放心离开。
这一夜福城灯火不灭,有人彻夜不眠。
後半夜,陈至诚被身边人拱醒了,伸手一摸,徐悠额头滚烫,四肢冰凉,不用测也知道发烧了。
前台送来退烧药,徐悠吃了状态好些。
只是脸蛋儿红红的,蹙眉难受得紧,强撑着能喂些温水。
药效一过,整个人烫得像火炉,任由陈至诚呼唤连眼睛都不睁。
眼看着体温逼近40度,陈至诚果断把人送到医院。
嫌公立医院人多,化验点滴都要等,担心时间长出问题,他带徐悠到了最近的福山医院。
高级病房里,徐悠腋窝丶脖子丶膝盖等处都放置医用冰袋,用来降温。
陈至诚盯着输液管,心跳随一点一滴波动,紧紧握她的手,脉搏慢下来了,是好征兆。
“醒了吗?”医生推门而入,戴金丝眼镜,笑得和蔼。
可眼底有晦暗冲淡表面和善,陈至诚捕捉到,警觉度瞬间提高。
“没有。”两天两夜不睡,眼神依旧清明锐利。
医生没有因为他态度冷淡而冷落病人。
不紧不慢到床边,握住病人冰凉的手腕,手背又贴上额头,欣慰道“还行,一会儿能醒。”
不出所料,徐悠的手指动了一下。
陈至诚眉头皱了又松,医生都看在眼里,笑着指了指他手臂,“受伤了,帮你看看。”
陈至诚摇头拒绝,眼下徐悠最要紧,其他都是小事。
医生打定主意不走,依旧笑看他,慢条斯理解开袖口,露出小臂,“真巧,我胳膊也受伤了。”
宠溺地望了徐悠一眼,再看向陈至诚,明晃晃的挑衅。
还有什麽不明白,付文成交待过徐悠这段时间经历,对于陈啓山他只闻其名未见其人。
今天得见真容,陈至诚不卑不亢,亲亲徐悠手背,“我说怎麽发烧呢,原来沾了不干净的东西。陈院长亲自巡查病房——少见。”
陈啓山笑着调侃,“分内之事,小陈总身边有女人——难得。”
撕了虚僞的平和,气氛反而豁然开朗。
隔着徐悠星目对上凤眸,势均力敌。
顾念徐悠情况不稳,陈至诚不予过多纠缠,率先收回目光。
高烧令娇嫩的红唇脱皮。
他用棉签沾了水一点点湿润嘴唇,毫不遮掩的心疼,在陈啓山看来就是炫耀。
徐悠意识模糊,沉在梦里怎麽也醒不过来,眉头微蹙又陷入一片空白。
只是细微的表情,气氛又紧张起来,随着眉头舒展又都松口气。
“劳您费心了,陈院长慢走。”陈至诚直接下了逐客令,懒得多看一眼。
陈啓山笑着离开,一如刚刚笑着进门。
病房里只剩陈至诚握着徐悠的手,额头低垂,默默祈求。
苏北疆和郑凡轮流送饭,他一口不动。
两人也不好劝,只能原样拿走。
周南辰和吴队长对接证据,跟进利斯康事情进展。偶尔有电话,陈至诚只走到门口去接,眼神定在徐悠身上,舍不得离开,仿佛怕她飞了似的。
徐悠此时在一片混沌中挣扎,车轮声和笑声渐渐清晰。
回眸望去,木门吱呀推开,玄色衣袍的俊朗少年,眉眼与陈至诚有七八分相似,她追过去那人便不见了。
如游魂般四处飘荡。
烈日下丶馀晖边总能遇见那少年,而每次少年都冷着脸把她送回家。
明明那人不是陈至诚,可她仍旧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