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行。】
外间有开门声,徐悠慌乱塞起手机。
脚步越近反而越轻,在内间外停下。
怕吵醒她,陈至诚指尖挑开缝隙,侧眸见徐悠半掩香肩,歪头正看自己。
他笑着进屋随手关上门,坐在床边。
床垫向一侧斜了斜,徐悠顺势靠过去。
陈至诚换了衣服,他鲜少穿灰色,不似以往穿黑色那般沉闷。
她头抵陈至诚锁骨,依旧有好闻的松柏味,冷冽中回味出清甜,喃喃道“不影响你吧。”
陈至诚兜着她下巴,对视,深深望进眼中,“我还是喜欢你在海市的样子。”
虽然福城的记忆并不美好,但那时的徐悠肆意张扬,像朵风一吹就能开的花。
如今反倒跟他客气起来。
从前都是陈至诚半夜起来加班,徐悠安睡到天亮。
如今徐悠午夜时分也要醒几次,琢磨到凌晨三四点再睡。
他看着心疼,所以中午见她睡得香甜才未惊动。
暖黄灯光汇着金色日光,徐悠看得清他眼中的疼惜,额头倚着他下巴,叹气。
“这一遭过去就好了,永安堂并入华济,我就有靠山。”
“现在也有。”
“不行,毕竟是两个公司,董事会那麽多人看着你。”
“那怎麽了,都是华济,一样收拾。”
徐悠的额发蹭得陈至诚痒痒,他捧起徐悠刚养出肉肉的脸蛋儿,恶趣味地捏出两个肉丸。
海边挺聪明的,怎麽回了北城就犯傻,是不是鱼吃得不够。
徐悠晓得他言外之意,可始终觉得当初是自己的错。
福城一事本还有更好的办法,是她一意孤行,连累了他。
陈至诚又不让她说对不起,徐悠只能双手紧紧攥着胸前的被子,任由他捏脸,肉肉把本来圆圆的杏眸挤出两道弯弯的月牙。
她心里也有一道弯弯的伤痕,装着福城的遗憾和海市的愧疚。
目光越来越暗淡,陈至诚于心不忍,亲亲唇角“我还是那句话,做自己,我你给撑腰。”福城的事,是预判不足所致,如今陈至诚不给任何人可乘之机。
杏眸中又闪出星星点点,徐悠笑了,他的心才松了。
这样的气氛不适合继续待下去,徐悠起身换衣服。
陈至诚整理被褥。
这床本是平时加班熬夜应急之用,今天的用处,他格外喜欢。
伸手拎起被子,一声闷响,徐悠的手机掉了出来。
屏幕上闪烁着“康怀羿”。徐悠连忙捡起挂断,再擡眼,陈至诚已经在看她。
本是坦坦荡荡的事,却因为刻意回避变得奇怪。
她自觉地把手机放在陈至诚掌心,垂眸欣赏裙子。
领口一圈精致刺绣,包裹细小钻石,不张扬,很漂亮。
陈至诚许诺过一百条裙子,想来这是其中一条,尺码是她的,很合身。
陈至诚接过手机并未打回去,只是上下拨弄着,深吸口气道“原来我刚才的表现只是……还行。”
他不可思议地看徐悠,方才她可不是这麽说的。
徐悠迎着陈至诚玩味的目光,怔了片刻,不知该怎麽回应。
陈至诚不说话,捏着手机不打算放过。
徐悠悄悄贴过去,仰头恳求“我下次注意,行吗?再说了,我们两个之间的事,不想说太多。闺蜜也不行。”
徐悠和安安有约在先,关于男朋友不提太多,除非紧急必要。算是两个女孩之间为了避嫌,定下的“君子协议”。
陈至诚挑挑眉,“康怀羿怎麽回事。”
果然又绕回那个男人身上。
她和陈至诚之间似乎有魔咒,总有一个戴眼镜的男人挡在中间,横加不快。
徐悠简单说了康怀羿最近的反常举动,她说得稀松平常,可在陈至诚听来却格外不入耳。
好在收购流程接近尾声,只要不出纰漏,很快就拜拜了。
陈至诚捏着徐悠警告了半天,才算放过。
这种警告,徐悠视为标记,大型食肉动物都有定期标记领地的习惯,以防外来动物入侵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