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这里陈至诚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
如果不是一直挽着他,徐悠都要怀疑换了一个人。
肩背微微前倾,双臂垮下来。
胳膊落在她腰间,宽大手掌若有似无地搭上女孩大腿根,单手插兜眼睫下垂,说不出的矜贵冷漠。
陈至诚身姿挺拔,骤然换了姿态真活脱脱的只能继承祖産的纨绔。
侍者见徐悠先是一愣,随即挺直身子示意两人往前走。
徐悠被他带着也入了角色,柔弱无骨地靠着人走,斜腰送跨,认真诠释着祸国妖妃的风姿。
室内水晶吊灯更大,穹顶虽比一楼更高,反而多出被上帝之眼凝视的压抑。
窗子都用厚重的帷幔遮挡,屋子一侧的桌上都是筹码,围着七八个人,美女荷官对面的两个位置尚空着,显然是留给某人的。
与赌局相对的是个小型酒吧,两个年轻男孩在长条吧台里调酒。
吧台外闲散摆放着四张桌子,真皮沙发椅无一例外地朝着赌局,看来赌才是重头戏。
今日她未盘发髻,只梳了单侧鱼骨辫,未施粉黛。
灯光打在身上多了层柔和的光晕,镂金雕花门推开,所有人都被陈至诚怀中嫣然一笑惑阳城的女孩惊住了。
再认出陈至诚更是大吃一惊,这位陈家少爷可从未在公开场合带过女子。
由此徐悠周身的光环又多了一层。
几乎是在进屋的同时,徐悠便推掉陈至诚的胳膊,独自窝进沙发椅中。
她需要一点时间缓冲,认清在场的人。
不少目光追随过来,未免露怯徐悠故意眼神冰冷,低头装□□理不理。
陈至诚径直向赌桌走去。
桌边的七八个人都站起身迎接,他不看任何人,只低头摆摆手坐在荷官对面,手撑着桌子。
从徐悠这个角度看,肩宽背厚的陈至诚颇有几分浪荡公子的做派,还挺馋人的。
她大概也进入角色了,心里居然有点痒痒的。
陈至诚坐下其馀人才重新落座。
徐悠趁机扫视一圈,垂眸摆弄指甲,没有沈玉哲,陈至诚谁都没看证明那人不在。
果不其然,走廊传来一个人的喧哗声,同时人也进了门。
这人眼神锐利有光,眼角略微耷拉下来,眉毛像是故意抹上去的,起笔重结尾草率,看上去四十岁上下,满面红光。
“小陈总,没想到啊,没想到。”说着推上一盒筹码,“算是被我的诚意打动了吗?怎麽样,一个人呆着没意思吧,今天尽兴。一会儿还有……”一瞥浓眉上下挑动,徐悠觉得好笑极了。
“一会儿有好戏。”说完重重拍在陈至诚肩头。
陈至诚的出现让他看见一丝希望。
只要陈至诚落个把柄在他手里,就好控制,否则没办法放心合作。
陈家根红苗正,拉上陈至诚,等于半只脚迈进陈家的大门。
到时候无论出什麽事陈家为了他也不会扔下自己。
陈至诚把沈玉哲的筹码向外推了推,示意门内的郑凡去办。
该投入的还得投入,他破罐破摔的人设还得立住,今天再添个沾色则迷的标签,沈玉哲距离咬鈎就更近一步。
沈玉哲聪明,见他依旧油盐不进凑过来低声道,“不然别玩了,上楼,我安排了……”陈至诚不着痕迹地挪开,“来吧。”
沈玉哲识趣不提。目光被一道窈窕倩影吸引。
他眯了眯眼,只是女孩离得远未上妆,五官仍旧看不清楚,估计是谁自己带来玩儿的,许是嫌楼上的不好。
没多想,叫了荷官发牌,赌桌上很快热闹起来。
陈至诚来了自然换他爱玩的□□。
其实是他短时间内只学会了这个。
徐悠馀光一直瞄着沈玉哲,这人一看就老奸巨猾。
要让他相信看来真要拿出大学话剧社的演技才行。
把玩着手包上的流苏,柔顺线条滑过掌心,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设想接下来发生的多种可能。
虽然是真情侣,但不能暴露意图,更要让沈玉哲看到通过自己拿捏陈至诚的可能性,然後以身入局,这是她和陈至诚的共识。
——这场戏的观衆只有一个,结尾也只能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