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芙翻着书,头也不擡:“我若说想见,你又要去请子声安排,是吗?”
林世镜被她猜中心思,不得不闭口不言。
她摇摇头,“不见了。以後总有机会。”
“丹玉泉新种了桃花,晚春正是开得好的时候,去看看吧?”林世镜又问。
王若芙搁下书卷,挪到他腿上坐下,那目光堪称含情脉脉,“你何苦为我费这麽多心思?我哪里值得?”
“你哪里不值得?”林世镜反问,“王若芙,你是不是太自谦了?”
他在她脸颊上印下错落的吻,拨开衣襟,锁骨上仍有未消的痕。
林世镜憋着气,王若芙也压抑到了极致,这几天夜里纱帐一落,总是摇破红床景象。
王若芙睁着眼问他:“就在书案边上吗?”
林世镜环过她的腰,“嗯”了一声。
临到最後林世镜扳过她脸颊吻她,“为你费心思,是心疼你,也是心仪你。”
似笑非笑的语气,王若芙听不出真假。于是她也笑,故作天真的恶劣,“可是我不喜欢你。”
我喜欢不上任何人了。
这夜过後王若芙叫来碧山,在她耳边窃窃私语,碧山瞪大眼睛,“不是……姑娘……这也太过分了,你来真的?”
王若芙坦然点头:“你去将药抓来就是了。”
她算好了林世镜上朝办公务不在家的时间,让碧山偷偷以“补品”之名将那碗汤药熬好,热烫地端过来,刺鼻的苦味冲进鼻尖。
碧山挣扎着不想递给她,“姑娘……你为什麽要这样啊?”
王若芙面不改色从她手里抢过来,“你也别多问了,糊涂账。”
碧山快哭了,伸手一把盖在碗上,“不行!你再考虑考虑。这不是孩子不孩子的事,烈性的药下去肯定会伤身的!你本来就体弱,还要不要命了?”
王若芙淡笑看她:“这就不要命了?乖乖,你知道宫里有道刑罚,是活活杖刑孕妇的肚子,打到她流産为止吗?”
她亲眼见过。彼时她还是东宫良娣,得知今上有个御女娘家犯了大罪,惹得圣上见了她就心烦,下诏杖刑至小産。满地都是血,孩子没了,娘也死了。
碧山怔怔地松手。
王若芙笑道:“好啦,又不是什麽害人性命的药。伤了身还能慢慢调理嘛。”
“什麽药?”
门外忽然有人寒声问。
王若芙立刻变了脸色,愕然转头,“你为什麽回来了?”
林世镜慢慢走进来,将她手里的碗夺了过去,搁在案上。他力道很大,药汤泼出来,洒在他朱红的官服。
他沉声又问了一遍,“你要喝什麽药?伤什麽身?”
“我只是想多一重保障。”
王若芙伸手碰到碗沿,林世镜拂开她的手,那瓷碗便摇摇欲坠地倒下来,“砰”摔在地上,碎了个四分五裂。
碎片溅到刚进门的若蔷足边,她懵然不知地擡头,却看见表兄沉着脸色拂袖而去。
王若芙怔怔立在原地。
气氛完全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