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我就要回去了,之後劳烦你照顾思诉,督促他好好吃饭好好休息,我这次看他都觉得比之前瘦了……说不定过些日子我还会再回来,其实我已经打算退役了,处理好交接的工作就回来重新追求他,请替我保密。”亚伦笑着说。
伊凡连忙答应,然後在心中反复思考了很久,才开口询问:“亚伦将军,我可以朝您咨询一个问题吗?”
见亚伦点了头,他才继续说:“我好像喜欢上了我的一个朋友,但他玩得很开,身边从来不缺人。我觉得他对我是有好感的,可我也知道他不会为了我放弃自己现在的生活……我该怎麽办?”
亚伦笑了几声,道:“我和你的境遇也一样啊,能怎麽办呢?我也不知道。还是听从自己的本心吧。如果可以接受最差的他,就放手去追求,如果不能,及时止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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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从本心吗?
可是伊凡弄不清楚自己的本心。
亚伦有一个观点他很赞同,要麽更进一步,要麽後退一步,总之,停留在原地是不会有任何改变的。
优柔寡断的小副官,生平第一次鼓起勇气做出了决定。
送别亚伦後,他给裴远发送了讯息。
“我们的关系到此为止吧,裴医生,我觉得我还是想找个人好好谈恋爱,然後结婚。”
发完了他又後悔,因为舍不得和裴远就这麽断了。
和裴远保持关系的这些日子,他大体上还是很开心的。裴远很细心,也有耐心,他们在床上很合拍。如果忽视掉自己对裴远越界的喜欢的话,两人的关系简直可以称为完美。
他挑不出来裴远的错,所以更加纠结和遗憾。
裴远那边很快就回了消息:“你才多大,就想着安安稳稳地定下来了。往後的岁月那麽长,不玩尽兴就和别人结婚,以後会後悔的。”
伊凡没有回应裴远,因为裴远的话代表了这个时代大多数人的想法。
AO间的标记一旦形成,就只有通过副作用极大的手术才能消除。
人类的寿命延长到了古地球时期的三倍,岁月就显得更加漫长,大多数人都是一百岁之後才开始考虑成家的事情,在那之前,都是在肆意地享受着罗曼蒂克式的恋爱关系。
可伊凡并不想要体验那种每隔十多年就更换一次伴侣的生活,因为他恐惧着与陌生人相处,也厌倦着与人一次又一次地相识丶相恋丶分手的这种轮回似的过程。
裴远又接连发来了很多消息,伊凡都没有回。接着他拨打了几次通讯,都被拒绝了。
回到单身公寓後,伊凡还是没忍心,接了裴远的通讯。
投影的另一头灯红酒绿,裴远躲在厕所,焦急地问伊凡到底是怎麽回事。
果然又在酒吧,而且大概率在和某个人调情。
伊凡很失望,看着裴远的脸,说:“裴医生,咱们好聚好散吧。”
“为什麽?你有喜欢的人了?”裴远问。
伊凡抿抿嘴:“以後会有的。”
裴远:“现在不是还没有?我们的关系没有出什麽问题,也不会影响你遇到爱情,你为什麽这麽快就想要终止它呢?”
因为我不小心爱上了你,所以我们的关系就成为了我身体里生长的一根骨刺,拔掉了会流血,不拔会疼。
我是个军人,我不害怕流血,却讨厌钝刀子杀人一般的旷日持久的疼痛。
投影的对面传来了敲击门板的声音。
伊凡听到裴远那边有人在喊:“裴先生,别躲了,快出来,大家都等你了。”
接着,美人巧笑,声如银铃。
伊凡知道裴远之後会做什麽。无非是喝酒丶玩耍丶寻欢作乐,午夜之前寻找到一个合眼缘的人,然後去宾馆,胡闹到天亮。这本就是自己遇见他之前,裴远习以为常的人生,甚至自己也是这麽认识他的。
“我们的约定上有写,只要我决定终止关系,那麽关系就自动解除了。裴医生,祝你找到一个比我更合适的炮。友。以後我们除了工作上的事情,就不要再联系了。”
通讯被强硬地掐断,投影里的红发青年消失在了裴远的眼前。裴远右手握拳,狠狠地朝着厕所隔间的墙板砸去。
裴远和伊凡的关系,源于一场意外,起于一念冲动。
伊凡是特别的。
在遇到伊凡之前,裴远从没想过和某个人有一段固定的关系。
可裴远也不想为了一只鸟放弃掉整个林子。
他走出厕所隔间,在洗手池用冷水仔仔细细地把泛红的骨节洗了一遍又一遍。
酒吧里的聚会还在进行着。
几个素不相识的人,凑成一团,拿着酒瓶与台上的舞者一同狂欢。
裴远凑了上去,搂住了一个Beta。
“今晚我陪你怎麽样?”他闻着Beta喷在身上的浓郁香水,很甜,不带一点的侵略性。
Beta青年笑着将手里的酒瓶递给裴远:“我们去哪儿?帅哥。”
裴远将酒瓶随手扔在卡座上,将Beta青年环在怀中,吻了吻他的脖子:“就近原则吧,我不差钱。”
他带着一夜。情的对象进了酒店的套房,轻车熟路又恍如隔世。
原来已经很久没有和别人这样过了。
裴远将人扑倒在沙发上,亲吻,揉搓,却在解开对方衣服的时候,停下了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