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像紧绷的弹簧,一下子瘫软了下去。
石安只是希望他活着,他能说什么呢?
换做他是段含星,又怎么能忍心看她与自己一起死呢?
这些理智的思考在他脑海中成型。
却又一次次被痛苦击溃。
最终,陆屿选择再次沉睡以作逃避。
四五天后,他们终于到了重庆。
段含星早就为陆屿准备好了住所。
重庆是山城,处处都是坡,吃得普遍偏辣。
陆屿起初很是不习惯。
而身为四川人的林鸣却是如鱼得水。
随着上海战争的消息传来,陆屿一日比一日更沉默。
最终听到上海沦陷的消息,他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他双眼失神地望着灰蒙蒙像是哭泣的天空,仿佛是段含星面容憔悴的脸,在跟他说再见。
陆屿缓缓闭上眼睛。
不再去思考,人的一生中究竟要经历多少的生离死别。
十年后。
红旗飘飘,所有人都在国庆这一日欢欣鼓舞。
山城的院子里,石安买菜回来,问在树下写稿的林鸣:“阿鸣,少爷怎么不在家?”
林鸣抬起头笑着看他:“让陆屿听到你又叫他少爷,又要说你。”
随着年月的变换,陆屿不许石安和林鸣再叫他少爷。
但石安仍旧改不了这个习惯。
“我问你事呢!”
林鸣放下笔:“他说想出去走走,你别那么紧张,都十年了,少爷已经接受那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