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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是在允许我追你吗（第1页）

你现在是在允许我追你吗

周云程任劳任怨收拾着，无意间瞥见日历上的日期，忽地想起什麽，问道：“下周就是你生日了吧？”

沙发上的人没吭声，周云程知道他不喜欢这个话题，问完有些後悔，但思来想去仍旧是无法死心，半张开嘴含含糊糊地挤出几个字：“方垚知道吗？”

无人回答，沙发上的人甚至连半点动静都不回应。

周云程碰了一鼻子灰，丧气地搓搓手背准备出门扔垃圾，刚弯下腰，头顶响起一声沉闷的回答：“知道什麽？”

嗯？

周云程刚耷拉下去的耳朵立马竖了起来，闻言一个箭步冲过去，脸上挂着讨好的笑：“你生日啊，他上次还跟郑钰欣说要送你个生日礼物呢。”

话音落，又是一阵死寂，久到周云程面部肌肉都开始僵硬发酸了，周裴才缓慢地吐出三个字：“不知道。”

然後便没了下文。

不知道。谁不知道？方垚不知道，还是他不知道？

周裴说话只说一半，害得周云程心里猫抓似的，迫切需要知道答案，也顾不上手中的垃圾，蹲下身来八卦道：“不知道什麽啊？不知道你不喜欢过生日还是不知道你生日在下周？”

“都不知道。”不知为何，说完这句话後周裴忽地停顿了几秒，再开口时声音极低，更像是说给自己听：“他不知道的好。”

周云程更懵了：“啥意思？”

周裴说罢翻了个身，身上的毛毯滑顺势落在地，周云程捡起重新给他盖上，凑得近，那声带着无奈的叹息忽然闯进耳畔，他清楚地听见周裴的声音：“他很胆小，知道了可能会做噩梦。”

周云程怔了怔，他想过周裴会不耐烦地让他少管闲事，想过周裴会装没听见，但万万没想过对方会说出这样的话。

周裴是谁？亲妈死在自己眼前都不掉一滴泪的人，甚至在外公去世当天高兴地笑出声，如此冷血无情的人，居然有一天也会为了某个人着想。

因为担心方垚会做噩梦，所以不告诉他自己不爱过生日的原因。

真难以置信，他居然会在周裴身上看到如此柔软的一面，或者说是除了赚钱以外的欲望。

周云程攥着毛毯的手紧了紧，视线落在周裴宽阔的後背，忽然意识到眼前这个生来好似就情感淡漠的小孩已经悄然发生了一些变化。

像是提线木偶拥有了血肉和灵魂，能够感知到世界的冷暖了。

是因为交到了知心的朋友吗？可是——周云程的思绪在此处停住，他回想起两人相处的状态，往日被忽视的细节在此刻放大无数倍。

从不了解动物却突然收养流浪猫，从不主动拍照却在朋友圈连发了九张图片，向来只注重利益得失却选择开一家看不清未来方向的小店，甚至花费大量精力和财力投入研究。

就算是知己，也没必要做到这种程度，更何况周裴做得肯定远不止这些。

旁人所看到的不过只是冰山一角。

周云程的猜测在此停住脚步，答案显而易见呼之欲出，但他却没由来的害怕了。

他怕戳穿周裴的心思，更怕之後无法坦然面对方垚。类似的玩笑话郑钰欣不是没开过，可谁曾想会真实发生呢？

很久之前听周裴提起过有喜欢的人了，他理所应当地认为是异性，还信誓旦旦地帮忙想了几个追求人的烂点子，现在想来真是恨不得扇死当初的自己。

周云程懊恼地抱着头想，早知道那天就问清楚了。

·

虽说周裴并不打算庆祝自己的二十岁生日，但架不住身边有个大嘴巴——带着小黑猫去医院的路上郑钰欣就一五一十地全交代了，当天晚上方垚便熬了个大夜挑选礼物。

贺子秦半夜起来上厕所发现方垚被窝亮着，好奇地扒拉出一条缝隙小声问道：“幺儿，你修仙啊？”

被吓了一跳的方垚猛地转过身，露出屏幕的搜索词条里赫然躺着一行“生日礼物男生”的大字，贺子秦眉头一挑，按住了方垚准备张口解释的嘴，坏笑着明知故问：“哟？准备送谁生日礼物啊？不会是周裴吧？”

方垚的反应更显得心虚：“不，不是。”他将头摇成了拨浪鼓，末了，想起什麽，咬着下唇怯生生地反问，“为什麽说是他？”

贺子秦被他又担心又好奇的模样逗笑，食指和中指交叉朝他脑门弹了一下，乐道：“排除法会不会？我白羊你巨蟹，老谢处女座，就周裴是後半年的天蝎，你身边关系好的朋友总共不超过一只手的数，不是他还能是他表哥？”

“……”方垚尴尬地脸颊发烫，刻意岔开话题虚心请教道，“大哥，你帮我看看选哪个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