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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3 章（第3页）

唐苏泽脸上的笑意一点点褪去，“嗯，你喜欢猫？”

“一般。”谢不野道，“那只猫胆子太小，而且刚绝育，我答应陆宇了帮他看猫。”

唐苏泽不可微察地一怔，谢不野很少对除唐苏泽外的人上心，尽管他知道谢不野是需要朋友的。

看唐苏泽半天不说话，谢不野碰碰他的手背，“怎麽了？”他以为唐苏泽不喜欢自己逃课，想要解释他马上就要出国了所以这点课大可以不上，但他又说不出来。

离别是千斤重的话题，谢不野提不起来。就算昨晚唐苏泽轻松地说自己会来找他，谢不野收获更多的也是安慰。

触及唐苏泽的手指突然被收进温热的手心，谢不野擡眼，看见唐苏泽压近，心脏一停，结果唐苏泽只是与他额头相抵，蹭了蹭。

莫名想起昨晚跳上沙发要与自己亲近的猫。

挨得过近，呼吸互相喷在脸上，唐苏泽很快正面朝上，刚才的旖旎匆匆翻过了般，谢不野脸却急促发烫。他要摸摸唐苏泽的脸是不是一样的，不能只他一个人被吓到似的慌。

手没抽动才发现唐苏泽还攥着他，他一瞬间又察觉什麽东西早已脱离轨道，他不知道，他以前自己思索不出答案，现在他要问出来。

“再睡会儿，还早。”

唐苏泽松开手，拍拍他。

谢不野顿时泄气，闭上眼又睡过去。

绝育的公猫大概需要一周的时间来恢复，谢不野接下来的七天都往陆宇的租房跑，把陆宇感动得不行。第三天的中午，陆宇上完课回来，以满腔感激之情为他打包带食堂的饭。

听见门开的声音，谢不野掩下一张纸，夹在书里放回书包，双腿并拢，两只手搭在上面，过于正经的坐法。看见来人是陆宇，他吐出一口气，手脚散开。

“怎麽，看到我很失望？”陆宇将他的动作受尽眼底，“我可是还给你带饭了呢！”

“谢谢。”

谢不野接过，索然无味地吃起食堂的饭，吃了几口，放下筷子，擡眼望去。陆宇突然被盯住，毛骨悚然地往背後看了看，“干丶干嘛？”

“我明天不来。”

“不来就不来，我还以为你突然中邪了呢，突然沉重地看着我，哈哈。”

陆宇干笑几声，抱起猫在空中转了几圈，停下里发现谢不野还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他动脑子思索了一下，“那，万一唐苏泽问起来，我要说你在还是不在？”

“在吧。”

“噢。”陆宇应声，两个人都沉默了好一会儿。陆宇指着饭，“不吃了？”

谢不野于是又拿起一次性筷子，将饭吃完。

翌日，谢不野照例先来到陆宇那儿给猫添上粮食和水，打了个车回家。他背上极轻的包，包里只放了一份文件，是一张用黑色水笔写好的学生退学申请表。

在落日将尽的时候，谢不野赶回来。

他给陆宇发消息，犹豫了会儿才发：猫怎麽样？

对面过了几分钟回：很好，能吃能喝能尿！又过一会儿，陆宇发来：今天唐苏泽没来问你，放心。

谢不野没放下心。

他现在要将这个申请表交到辅导员手上。今天周六，又是傍晚，篮球场砰砰响个不停，早春虽凉，还有人短衣短裤打扮来打球。欢呼起哄的声一潮盖过一潮，谢不野快速从围栏边穿过。

他知道自己最近举止反常，他自己也在唾弃。但时间似乎过得很快，今天已经是三月十一号，仿佛身後有个催命符，谢不野莽莽撞撞地躲避，同时也在往前跑。

他找到陆宇那还算安静的空间，够他一个人窸窸窣窣把一些事完成。他不是要这样，他只是特别不想唐苏泽知道。谢不野要出国是既定的事实，或早或暗流程都是要走一走的，没有谁接受不了。

但谢不野就是不想唐苏泽看见。

谢不野总有奇怪且强烈的预感，搁在他和唐苏泽之间的一层纱薄而透明，谢不野轻轻一揭便可恍然大悟，但揭开的後果却不是他所能承受的。所以有时候，谢不野宁愿自己茫然像迷路的鹿，也不愿看清正确方向的尽头。

光是处于云里雾里的不解，一想到要离开，谢不野就已经很难舍得的难过。

半开的紫玉兰在微风里抖动，谢不野从办公室里出来时，就闻到一股极淡极清的香，似有似无，只是走几步就再也闻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