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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第1页）

第13章

“同学，这麽早打车干嘛去呀？”

“回家。”

五点半，天还没完全亮，谢不野离开学校。随手打了一辆车，只背着一个包的青年很快消失在车水马龙，急急切切，往背离东方破晓的方向驰行。

一盏盏路灯滑过窗镜，折射到谢不野熬了一夜的青黑的眼睑。窗外越来越白，颠簸了一路的头突然往前倒。

“同学，到喽！”

谢不野睁开眼，付钱，下车，包垮在肩头，他往房子里唯一的明亮的地方走去。

七点还没到，厨房已经热气腾腾，锅里煮着的米咕噜冒泡，空气里似乎夹杂着丝甜，谢不野忍不住嗅，以缓解晕车的呕吐感。

“妈。”

跟随话语落下的，还有厨房里的人搅着粥的勺。

他没掩饰脚步声，李静芠听出来，却怀疑是自己醒太早而精神恍惚导致的幻听，直到那声称呼一下让她颤抖，这回是真真切切地落到了实处。

“怎麽回来得怎麽早？”她擦了擦手上的水汽，拿过包，“饿不饿？要吃点什麽？”厨房常年有张小凳子，她搬过来给人坐下，“我去给你盛碗粥。”

谢不野没有拒绝的理由。

但他这时却十分昏昏欲睡，困意拌着软糯的米，装进了胃。暖胃之後凶猛的睡意上头，怎麽也制止不住。李静芠带着他回到卧室休息，给他盖上前几天晒成的阳光味的被子。

谢不野睡到大中午才醒过来，母亲这时候很巧地打开门，“醒来吃饭吧。”他从床上爬起来，在唯一的小桌子旁吃饭。

李静芠就在一边看他吃，偶尔摸摸他长长的头发。她原以为，这孩子会在学校变瘦，在暑假好不容易养的几两肉如果没人敦促可能又减回去。

可令她意外，谢不野好像长肉了。

她露出欣慰的笑容，“学校的饭菜好吃吗？有没有交朋友？”

谢不野头不擡地回答：“还行。没交几个。”

没交几个，那就是有几个的意思，李静芠本不强求他能和同学处成朋友，和睦相处就行。现在一听倒觉得惊喜。

李静芠後来出去买菜，不让谢不野跟着去。

他在十几平米的房间待上两个小时後，一出来就撞上从楼梯走下来的人。

谢靖西装革履，身姿挺立，相比一身运动装的谢不野显得尊贵。他同谢不野一样皮肤偏白，只是眉眼较浓，带着职场成年男性的成熟与精明。他平常与人疏离，现在收敛了逼人的气场。

“什麽时候回来的？”谢靖开口。

“早上。”

谢不野给自己倒一杯水，只觉两人碰上的时机太巧。他并不讨厌谢靖，也不喜欢，他们相差6岁，共用一个姓，同住一个房子，这就是他们最亲近的关系。他从来不因为私生子的身份对谢靖産生什麽应有的愧疚或负罪感，或许是谢靖让他这麽觉得。

两人都很默契地不再交流。

在他走进房间前，谢靖的声音响起。

“谢荣想见你。”

谢不野回头，只看得见沙发上人的後背，“需要我做什麽？”

“随意点就行。”

见面的地点在公司，谢不野觉得意外。

今天他被李静芠打扮得有些职场的模样，木棕色的西服穿起来只觉得束缚，照个镜子，没有谢靖那样正经，反而像扮演成熟的稚嫩青年。母亲在一旁直夸他英俊，他耳红得想立刻把衣服脱下。

进公司後，秘书带着他逛了几层楼。几乎没来过公司的人很快吸引了职员的目光，瞧他与谢经理有几分相像，又想起谢家的传闻，纷纷猜测他是不是谢靖同父异母的弟弟。谢不野像没感受到那些八卦的目光，竟然乖乖地跟着秘书，听她给他介绍他一点儿都不感兴趣的东西。

“喂！都给我好好工作，谁再擡头往上看一眼，我就给谁加点文件，让他留下来加班好好看个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