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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第3页）

“谢不野！中秋快乐！”那一头的人十分兴奋。

他挠了挠耳朵，平淡地说：“唐苏泽，你吵到我睡觉了。”

“嗯？”电话传来明显的停顿，“这麽早就睡，不打算看看今晚的月亮吗？十五的月亮很圆啊！”

谢不野把手机放到枕头边，闭着眼睛跟他聊，“每一年的月亮都一样。”

“还是有些不一样的。”唐苏泽没想和他争辩这个问题，他看现在是八点多，“这麽早，睡得着？”

“睡得着。”

“无聊麽，要不陪你聊个天，怎麽样？”

不怎麽样，谢不野在心里回答，但那人已经自顾自聊起来。

“月饼好吃吗？”

“还行。”他又补充一句，“五仁的。”

“是吗？”他轻轻笑一声，“五仁好像好多人都不喜欢，盒子就一个五仁，这都让你挑中了。谢不野，这是幸运！说明你以後都是圆满。”

谢不野没想到长大还能听见这愚笨的祝福，心里痒痒的，于是就笑出来。

“小孩才信。”

接着电话里传来其他人的声音，是个奶奶的声音。唐苏泽哎一声，脚步声也传过来。

谢不野突然对着手机喊：“唐苏泽”

没应，但脚步声还在。很快，等到脚步声停下，他听到老人的声音。

“是小泽的同学啊？”

“嗯。”他听见唐苏泽回答，“还是室友！”

“那敢情好，还能相互照顾！”

後来他就没听见老人的声音。唐苏泽向他解释刚才发生的事，他低低地回了一声嗯，听不出情绪。

他们所聊的内容太广泛，零零碎碎的，没什麽主题，大多数都是唐苏泽在讲，谢不野时不时回应一两句。很无聊，却不挂。

他回应的声音越来越低，唐苏泽也察觉到，讲话的节奏变慢，声音也变小，似乎是真的要把人哄睡。

谢不野终于受不住困意，彻底睡过去之前听清楚的最後一句叹息：我其实挺想在舞台演个话剧，不知道能不能实现。

他迷迷糊糊嗯一声，此後再没有声响。

那一头的人不知道，慢慢讲了许多。窗口倾洒了一把月光，电话断断续续传来的轻柔的声息，作成奏鸣曲。

方藏买上新卡，试探着打了个电话。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虽然没成，但还是打通了，他心情愉悦，耐心等待了半个小时，再次拨打。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机械的女声重复响起，美妙的心情渐渐消失殆尽，方藏挂了电话。他不认为可爱的小朋友有什麽好朋友值得通个半个多小时的电话。

这不是不能查到。

新卡被他摘出来，嘴角上扬，他更喜欢当事人告诉他。

唐苏泽讲了半晌，没听见任何反应，只有均匀的呼吸声。他轻轻喊了声谢不野，没人答应，果然。

他最後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