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衆人纷纷落了座。
司玄已经不记得瑶清是谁,只知她是施请灵术的那一个,他神色平淡,同样传音,戏谑道:“是吗?不是你将她吸收掉了吗?”
吸收?对了,那两段可都是瑶清的记忆,她们在下界时从没出现过这种情况。
江芜心中一滞,不自觉擡手摸了一下耳坠子上的魂玉,呢喃道:“你我同源,魂灵归一。你知道什麽意思吗?”
“还能什麽意思?她被你吸收掉了,自然就魂灵归一了。”
江芜嘴上没动,眼神却瞪着司玄,心中传音道:“别胡说,是你亲手将瑶清送进魂玉温养灵元的,她怎麽可能被我吸收掉了?我们约好的,她温养好灵元,会把我吸收掉。”
司玄挑眉,竟然会有人做这样的约定,放着生路不要,自愿魂飞魄散?
他眼神看向举杯发言的越琴,心中回道:“是吗?可事实就是这样,我见你第一次开天眼时,你这颗魂玉里便什麽也没有。”
想起梦中瑶清消散的样子,江芜不禁慌了神,真的吗?瑶清真的死了?瑶清真的死了。
“她死了,你知道了,便无需塑得灵胎了。”司玄说得轻巧,“哎呀,我好像说错话了,你还帮我取沉寒玉藕吗?”
若不是这样的场合,二人是悄悄传音的,江芜真想揍一顿司玄,管她现在还揍不揍得过……
瑶清死了,她心中更多的还是悲凉和怆然。
瑶清好不容易寻得一线生机,却是做了她的嫁衣,想来瑶清心中必然有许多未了之事,可临了,她竟只给她留了这麽一句话。
她亏欠瑶清许多。
“妖王容景到!”
司玄看清来人,皱眉道:“是他?妖王?”
江芜放眼望去,也就前四座那儿一个空位的人还没到,想来就是这妖王的了,可她明明记得这个司玄曾说,他是妖皇义子?听司玄这语气,他怕是也正奇怪。
容景一身墨绿长袍,面含微笑,却像是笑里藏刀,一路走来目中无人似的。
他带着两名侍从径直去了那个空位落了座,与高座上的越琴连寒暄也未舍得一次。
看得出来灵妖两族势如水火了,那容景又为什麽要来?这水月宴又为了什麽开?
“容景殿下还是这般意气风发啊?”
要不说是帝君呢,还是有些气量的。
“本殿与越琴帝君都这麽熟了,自然不在意这些虚礼。”
狂妄,难怪灵族与妖族不和谐。
寒暄过後,便是各族的消遣谈论了,要麽是哪里涨涨水呀,要麽是那两个族有了点小摩擦啊,其中不免夹杂着一些对越琴治理有方的奉承,江芜懒得听这些,只等大家喝得差不多,自由走动起来的时候。
她对司玄道:“你现在的记忆应该在两百多年前,怎麽?你很惊讶他是妖王?”
司玄也没隐瞒:“曾经的妖皇有二子,大皇子容竹,谦逊有礼,才学兼备。这个容景是二皇子,就是个草包,如今还被灵族削皇为王了。”
“这麽说你站大皇子咯?”
“我站妖皇。”
说的应该是他的义父。
司玄大概能猜着,他修为被废,流落下界,少不了这二人夺权之争的手笔,究竟是谁,亦或是他们两人联手,将他除了去?
他忽然想起了什麽似的,问江芜道:“我是什麽时候去的下界?”
“不知道,你没和我讲过,但你在下界有个好友二十来岁,约莫在十几岁捡到了灵力狂暴丶寒气肆掠丶现作原形的你,一条小蛇的原形。”
若那时是他初到下界,最多不超过十五年。
极有可能是这个容景下的手。
嘱托空合照顾他的,极有可能是他当年的副将,乌白。
“风殿下,你极力助我开办这水月宴,怎的话也不说两句?”越琴向着前面那名红衣女子笑问道。
衆人顿时安静了下来,江芜二人的注意也被吸引了过去。
风雅君面含怒意:“雅君正想问一问帝君,神女殿下,究竟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