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品。”司玄轻嗤一声。
不等马车落到宫门,胥牙便从半空中一跃而下,豪迈落座,还不忘数落一句:“看来是真玄冥了,只会说别人没品。”
江芜无心他们的斗嘴,心里还想着方才胥牙那句话,风雅君的皮?
这是什麽意思?该不会风雅君被魅魔……
此时魅魔正自得其意,笑说:“本君想要,她风雅君还不双手奉上?”
江芜闻言看了司玄一眼,司玄会意,低声说:“画皮要得真人意蕴,需取指尖血。”
“原来如此。”江芜心中松了口气。
魅魔听见两人的话,笑问江芜:“小姑娘,你去凤族见过风雅君,你看本君这副皮与风雅君比,孰美?”
空有形似却失了最关键的神似。
江芜这样想,嘴上却道:“同是一副皮囊,各有千秋。”
魅魔被她这话逗得发笑,却也没再说什麽。
“王上驾到!”檐上老鸦再度出声。
江芜还以为要等六位妖君到齐容景才会出来,她举目望向高座,只见十数侍从拥着容景而出。
场下衆人见容景至,皆站起身,同道:“拜见王上。”
江芜见司玄以及另二位妖君皆是只站不拜,可自己又身份特殊,一时间也不知拜还是不拜,好在司玄手快,出手拦在了她面前,与她相视一眼。
她读懂了司玄的意思:无需拜。
他们的小动作在容景眼里一览无馀,却也没说什麽,他眉眼含笑,扬声道:“诸位不必拘礼。”
待他落座,衆人才落了座。
“想必诸位已经知晓本次夜宴是为何事,心中也一定有诸多疑惑。在夜宴开始之前,本殿有一事要讲,或可解衆卿心中所惑。数日前,灵族召开水月宴,本殿在宴席上得一消息,有人冒充空苍族混入水月宴,擅闯瑶池,灵族派出重兵捉拿。本殿心中奇怪,何人能够让灵族如此大费周章?一番波折之下,本殿从凤族手中带回了两人。便是我族玄冥妖君,还有这位灵族仙子。”
他顿了顿:“想必这位仙子的身份大家也有所耳闻,传言并非作假,神女确被越琴所害,也正是这位仙子亲眼目睹。今我妖族讨伐仙界,一为一雪前耻,二为夺回领地,三为神女之死,于公于私,于天道于仁义,都是合情合理!”
此言一出,座下一片哗然。
“神女……真的死了?”
“那混沌界怎麽办?”
“越琴哪里来的能力杀掉神女?”
胥牙闻言,更是一掌拍在身前,捶桌而起:“消息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仙界必定内乱不断,此时不战,更待何时?”
“灵族素来鄙夷我妖族衆生,此次我们必要一雪前耻!”
“我要为母报仇!一雪前耻!”
“我要回家!我要一雪前耻!”
“我要让灵族也尝尝胯下之辱!我要一雪前耻!”
江芜听着这些人的豪言壮语,竟觉一时恍惚,他们心中该积压了多少仇怨,才能被这短短几句话就煽动怒火,揭竿而起?
“上一战,也才过去两百多年……”司玄的声音落入江芜的耳朵。
她擡眸看着他,觉得他脸上多了几分沉重。
对他而言,上一段记忆就停留在两界之战後,那岂不是近在眼前?
江芜见过凡间王朝统治下,各诸侯国之间的战场,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放在上界这个全是修士的地方,应当残恶百倍吧。
各种各样的声音汇入江芜的耳朵,万般思绪缠绕心间,不知为何,江芜总觉得脑子越来越沉重了。
司玄很快就发现了江芜的异常,搂住快要倒下的江芜,低声问:“怎麽了?”
他突然意识到什麽,一双眼睛怒视魅魔,只见她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只动嘴型说着:你还是先救她吧。
司玄来不及多想,抱起江芜就要离席。
原本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容景心情大好,待司玄起身,他才注意到这里的事情。
对他而言,江芜亦不能出事,否则拿谁去指认越琴,煽动那群只认上清的狗腿子。
可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必须在万妖夜宴上,才能成。
他出声叫住司玄:“等等,玄冥,她暂无性命之忧,有一件事你必须听一听。”
司玄在此时被叫住,自是烦躁至极,他怀里抱着江芜,不动声色矗立原地,冷眼看着容景。
他的眼瞳极黑,犹如瀚海深渊,在与他眼神对上的那一刻,容景心中不禁一怵,那眼神好像在看一个死人。
他稳住身形,向着座下看了一眼,乌白会意,站起身道:“王上早已下令,此次两界之战玄冥大人再为将首,我等不敢再有异议。只是……玄冥大人既已经拿回龙珠,缘何不吸纳入体?大人如今的修为,连在下尚不能敌,何况仙界衆将?大人若是怕冰魄之毒反噬,在下愿略尽绵薄之力,助大人吸纳龙珠,拔除寒毒,重回顶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