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没想到慕容何一行人这麽快就找到了江浮云,在云州那段日子,她闲下来画的遁符隐匿符给了江浮云不少。
她不禁有些心慌,右眼皮止不住开始跳,她呢喃道:“师不为。”
随即,她唤出照月,企图用剑气将屏障撕破,却也毫无作用。
她皱着眉,在龙身上不断用照月使出无常剑法分一招一式斩向屏障,随着她的动作在屏障之上击不出任何波澜,她的心也越跳越快。
瑶清早已醒来,她出声道:“要不让我一试?”
江芜不解,还是应声道:“好。”
二人正欲交接身体,不料下一刻,周围世界似是骤然入夜一般,伸手不见五指,漆黑一片。
瑶清道:“这里有祟族!”
江芜还未反应过来,便觉脚下黑龙一阵摇摇晃晃,直至她完全站不稳身子,从半空中跌落下来!
原本在半空中的黑龙也完全不见踪影,摸不见也看不着,只是她的右手手腕像是被什麽东西缠绕住了似的。
坠落瞬间,她反应极快,一个翻身,单手掐诀,一道明光自她双指发出,她看见了右手手腕上缠着一条小小黑蛇,应该就是司玄了。
馀光间的一片阴影中,她也看见了原先全莲心二人所在的地方多了一道身影。
屋顶的瓦片传出重物落下的声响,小树感受到爹娘抱着他的双手越来越紧,甚至瑟瑟发抖,原来爹娘也有害怕的东西吗?
小树他爹道:“他娘啊,不会打进来吧!”
小树他娘望了望房梁,还好没被撞破,听了会儿声响才道:“好……好像走了……真是作孽啊!到底是何方神圣,来我们这穷乡僻壤打架啊!”
小树问:“爹,娘,刚才在外面飞起来的人是神仙吗?那条大蛇还有老虎是他们的坐骑吗?太帅了!我也要做神仙!”
小树他爹呵斥道:“别瞎说,像那样打打杀杀有什麽好?指不定哪天你小命就没了!”
小树撇嘴:“我就要!”
江芜飞离那片屋顶,向着方才的方向跃去,她指尖的光叫她逐渐看清了那人的样子,银发青衫,她的心不禁一滞,原地顿住了脚步,紧紧盯着那个背影。
那人也感受到了江芜的靠近,缓缓转过头来,随着他的动作,方才的黑暗竟也逐渐消散。
此时外面的世界正是日出十分,一轮圆日散发着金辉,正巧在江芜面向他的那一面,缓缓升起。
冬日难得的暖阳撒在那人身上,为他的银发渡上了一层金辉,他的脸在江芜的视线中越来越清晰,连他那只瞳孔发白的眼也一清二楚。
江芜怔了一下,捏着灵光的手缓缓放下道:“……则灵?”
则灵转身冲她一笑:“好久不见呐~江芜。”
他的身後,全莲心与郎从南二人跪在地上动弹不得,全莲心七窍流血,翻着白眼,神智已经有些不清晰了。
郎从南面具掉在一旁,同样七窍流血,却还有几分神智,他唯有眼珠还可以转动,侧眸看着江芜艰难出声:“你……是……江……江芜?”
江芜没有理会郎从南,她的目光从则灵身上移到他捏着术法的手,又看向郎从南二人身上散发出的黑色气息,瑶清出声提醒道:“他就是祟族!”
江芜想要说些什麽,则灵却打断她道:“不是想抓真凶麽?这是我送你的见面礼。”
他意指全莲心郎从南二人。
“你也在找。”江芜道。
“嗯……”则灵一阵酝酿,“若你指的当年之事,已经过去十年了,该死的已经在路上了,不该死的,活得也不怎麽样。”
江芜立刻反应过来,当年的人则灵收拾了,如今是另一拨人,她道:“构陷师不为的与如今这人不是同一人。”
则灵听到师不为的名字冷了脸:“你还是先顾好眼前事吧,江浮云那小子,可撑不了多久。”
话罢,他擡手将全莲心一掌拍死,化作齑粉,将郎从南给她留了下来,便消失无踪了。
瑶清问:“你认识他?他是祟族,下界为何又出现了祟族?这可如何是好?”
江芜提起郎从南,看了一眼右腕上的司玄,飞身向着江浮云的方向赶去,她回瑶清道:“他是我一位故友,如何变作了这般样子,我也不知。”
待她灵力稍作恢复,她才唤出照月御剑飞奔,一只灰蓝灵蝶紧紧跟随着她,她早觉奇怪,擡手一指,竟将那灵蝶一举打散,化作一缕黑烟。
她道:“早在槐花镇便觉这蝴蝶奇怪,原来是他的眼睛。”
瑶清道:“若你认识他的时候他还从未接触过混沌,十馀年间便可运用至此,是个大麻烦。”
“你对祟族好像很了解?”
瑶清像是一时噎住,片刻後只道:“祟族生而残暴,在上界,人人得而诛之,更何况千馀年前,多少先辈为除祟族流尽血泪,我的父母亦是如此,我与他们之间,隔着的可以说是血海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