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他态度诚恳,扯下手掌,“我实在太久没有聊天了。”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裴原。”
她简单一句,“姚然。”
裴原左顾右颁,他总感觉自己记忆清晰了一点,准确来说,眼前的房屋他有印象来过几回,但是抵不过肚子空空:
“好饿,你有没有吃的?”
这麽快转话题,语气还这麽熟稔,要是一般人肯定警惕,显然姚然不是一般人。
她好笑,“鬼还需要吃饭?”
“鬼也要吃饭,再说我不是鬼,我是天使,你看到没我的周围都是白光。”
“还天使,坐在楼梯口的鬼,其他人看不见摸不着的鬼。”
“你闭嘴。”
“你都不闭嘴我干什麽要闭嘴。”
“我又不是人,我干嘛要闭嘴,还是你敢说你不是人?”
“关我什麽事,你狗叫最大声,你这个鬼才得闭嘴。”
“我讲话别人又听不见,你大叫明天就被投诉。”
“那谁干的?我叫的?狗叫的。”
“好好好,狗叫的。”
……
吵到後面,两人一对视,都翻了个白眼。
姚然望着着大雨,“得快点离开了。”
稍後她上下扫了裴原,裴原秒懂,说的就是自己可以随便淋雨,找个破地方睡都可以,但她不行。
“你不能扔下我!”
他还饿着呢!
“又没说扔下你。”姚然腿又开始痛了,脸色一阴沉。
她向来能够忍耐这些痛苦,神情转瞬会平常,可是还是被裴原捕捉到了,刚想问她怎麽了,被姚然接下来的话打断,不好发问,只好摁在心里,找个时机再问。
楼梯口坑洼,一直留意地面的姚然终于找了个好时间。
水里浸泡雏菊,有些发烂,往底下看,深处的淤泥还有已经腐烂不像样的雏菊,淤泥盖在上面,要不是中心还残存黄色,她都认不出那是花。
看来“犯罪嫌疑人”还多次在楼梯口里拔雏菊。
神色如常的姚然蹲下来,双指捏起翻上来的花托,引得裴原有些不安。
还来不及去找不安的来源,姚然就先发问:“这什麽,你知道吧?”
“小雏菊。”他往後退一步。
她继续说,“这几栋楼周围就只有那最暗的一层房子,对,就是所有一层都没人,但是就那里有人居住,还在窗台养了几盆雏菊。”
“哦,还有——现在多少点我不太记得,我只知道是在大晚上唱歌,还唱的很大声,所有人都睡了的情况。”
裴原的不安已成为事实,他小心说:“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难道不是吗?”姚然反问,“我们确实是朋友啊。”
还没等裴原松一口气,就被更高的绳吊着,姚然步步逼近,他们之间的距离也被压榨到无线小,就听到她轻声:
“亲兄弟都明算账,我们是朋友,那肯定更要算,要一笔一笔地算。”
“……”
裴原悬着的心终于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