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重逢很多天,可是每一次明月见到他的时候,依旧觉得这是虚幻的梦境。
大抵是打心底里觉得不真实吧。
周阔声音低低,耐心的回应她说:“我在。”
周阔伸手拧开一瓶崭新的矿泉水,递给她说:“明月,我们马上要到北城了。”
原本低哑模糊的声音被水流浸润,明月攥着瓶子看着他回应道:“嗯。”
她依旧处于毫不设防的阶段,身上的柔软看的人心暖暖的,周阔不由自主的笑笑,看着她嘱咐道:“给知意和阿言发个信息吧,让他们不要挂念了。”
明月看着他那双含笑的眼睛,轻声道:“哦,好。”
无论什麽地方的列车,去往北城方向往往都是满座,溪州自然也不例外。
抵达终点站北城的时候,所有人都一股脑的起身下车。
车厢一瞬间变得拥挤起来,原本早有准备的明月和周阔被大部队挤得一阵踉跄,旁边的一个中年大叔急急忙忙往外冲,路过明月的时候眼看就要狠狠的撞上去,周阔下意识护在她的身前抱住她,原本的行李直接撞在了他的腰上,周阔疼的闷哼一声,可那双眼睛却是去下意识的检查明月有没有事。
明月被这突然的突然的插曲弄懵掉了,她慌忙的看着周阔问道:“疼不疼?”
那语气心疼的要哭出来,周阔看着她着急的神色轻声安抚,“不疼,没事。”
明月下意识的要去看那个肇事者,可擡眼却见一个民工满脸愧疚的站在那里,操着一口明月听不懂的乡音着急比划什麽,这一霎那,明月心里那些谴责的话一下子说不出口。
他不是故意的,甚至还很愧疚。
周阔摸摸她的头,对着那个中年大叔道:“没什麽大事,您以後赶路的时候也小心一些。”
那位中年大叔再三道歉,周阔看着他摇摇头笑笑,示意他不需要赔偿。
直到走出高铁站後明月的眼眶还是红的,周阔见她一直也不说话,拉着她去了个安静角落,放下行李附身看着她的眼睛,轻声问道:“怎麽了?为什麽不开心?”
明月撇撇嘴就要去掀他的衣服:“你受伤了。”
那只手抓住周阔的卫衣就要往上,伤口马上出现在明月眼前的时候,周阔宽厚手掌覆上了她的,明月在一阵灯光里擡起来看向那双含笑的眼睛,周阔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大庭广衆之下,不太好吧?”
这个时候他还有心思开玩笑,明月看向周阔的眼里带了很多的谴责。
但是明月意志坚定,分毫没有被美色所迷惑,她看着自己又被周阔牵住的手,动了动,心里还是挂念他的伤没有挣开。
撞的那一下可是不轻呢,明月觉得要是自己,最起码腰得肿个一两天。
这要是挣开会不会牵扯到伤口啊?
一定很疼。
但是周阔的手很热,明月有点不习惯。
她心里挣扎着还要说什麽,周阔却一把将她拉近怀里抱住安抚:“没事的,不疼。”
宽厚手掌顺着她的後背,轻言细语出现在明月的耳边,她听见周阔笑着说:“这点小磕碰,都没有一个排球威力大。”
周阔捧起来明月的脸,望向她那双明亮的眼睛笑:“别担心了,嗯?”
明月也不好继续说什麽,只能看着他的眼睛点点头。
周阔牵着她的手向外走,一路人流他都紧紧护在明月身前,两只交握的手从来都没有放开。
周阔送她回市里的家——许泽屿近期来了北城,家里终于有人了,她也回家住两天。
从高铁站到她家的路程不算近,这一路他的手始终没有放开,明月感受着周阔的气息和温度,逐渐红了耳朵。
好像进展是太快了一点,不知不觉,这个手怎麽就又牵上了?
和她想的有点不太一样。
明月悄悄动了动手指想要把手收回来,没想到周阔直接转过头来看向她的眼睛,轻声问道:“怎麽了?热吗?”
“……”
明月摇摇头,红着脸别过头去。
周阔看着她红着的脸忍不住嘴角的笑。
看来有人还不太习惯。
这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