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提督,方才庞义校尉招了,箭矢并没有被抢,是您让人带走了箭矢私藏起来,并吩咐他把罪名赖在顾世子的身上。”
龚海惊呆了。
庞义……招了?
肯定是屈打成招!
东厂?不止是晋王,镇国公府连东厂也勾搭上了?
“李公公,我要见皇上,求您通传。”
李得顺面含微笑。
龚海一向傲气的很,看不起他们这些阉人,如今倒是一口一个“您”了。
李得顺沿着台阶走下,双手扶起他,和善地说道:“龚提督,皇上并非不信你。只是如今弹劾您的折子太多,又有庞义校尉为人证,皇上也为了保住您。龚提督您想,若是皇上真疑心了您,是该撤职查办,而非仅仅只是停了您的职而已。”
“待皇上查明真相後自会让您复职的。”
龚海听不出来李得顺的这些话可信度有多少,作为御前大太监,他从无踩低捧高之举,对谁都是客客气气的,也是让人越加的看不透。
“龚提督,请回吧。”
龚海沉默地站着。
他已经有很多很多年没有这样跪过了,膝盖僵硬,两腿酸麻,一迈步就往前摔了下去,头破血流。
龚海停职。
这个消息仿佛一道惊雷,在朝堂上下炸了开来。
紧跟着,皇帝下令命副将刘光明暂时统领五军营上下事,庞义已经招了,刘光明接到圣旨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命五军营的所有士兵立刻归营。
“世子,五军营都撤走了。”
齐拂禀道:“末将让斥侯出去探过,确实都走了。”
顾以灿人在军营,对京城的变故也是一清二楚。龚海自以为围困住了他,但实则,当初建营时,就挖了可以自由出入的暗道。
对峙,不过是用黎清为饵,勾住龚海的注意力,让龚海不会孤注一掷的放火烧山而已。
一共五天。
不多不少。
谢应忱人在军营,但把朝野上下的所有人全都玩弄于股掌之上,就像是一枚枚棋子,任由他随意摆放丶推落。
心黑。
果然心黑的紧!
手无缚鸡之力,却能在九天之上,手掌乾坤,搅动风雨。
哎,妹妹这麽的温婉和善,肯定是被他耍手段给骗了的。不可原谅!
顾以灿让齐拂带人去藏箭矢的地方查探了一番後,决定暂且先不搬。
“刘光明对龚海甚是忠心耿耿。现在能不能找出箭矢,是龚海翻身的关键,他撤得太干脆了。只能说,是圈套。”
不过,刘光明如今也只敢暗中行事,他无法大规模的调动禁军。这批箭矢,他们算是彻底吃下了。
”妹妹,你们是现在回京,还是再留几天?”
谢应忱正在和秦沉说话,哪怕禁军“围营”时,秦沉也无声无息地一天往返两趟。
谢应忱闻言回首道:“西疆有新的军报,馀下的三城也反了,皇帝宣了晋王去,决定答应百姓诉求,让晋王劝说世子谢啓云自刎祭城,晋王咬牙不应。”
“晋王已经等不起了,他没有别的退路,唯有叫龚海立刻腾出这个‘左提督’来。”
他看着她,仅仅只是说话,也仿佛带了一种缱绻的味道:“我们回京去看看热闹?”
“好!”
顾知灼满脸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