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
“夭什麽夭,别叫这麽亲热。”
容貌俊美不凡的少年从抄手游廊的栏杆翻了上来,往谢应忱的肩上一搭,硬生生地挤到了他们中间。顾以灿嬉皮笑脸中带着威胁道:“谢公子,我三叔父得了一副舆图,我们以此舆图,沙盘一局,如何?”
“不来,没空。”顾知灼替他拒绝,又道,“顾灿灿,你又多了一个妹妹。”
啊?
顾知灼拉着他,把事情的经过又说了一遍,听得他目瞪口呆,直揉耳朵。
“难怪在席上三叔父的表情这麽奇怪!”顾以灿右手握拳在左掌上用力捶了一下,“我先去瞧瞧……”
顾知灼直接拉着他後颈的衣领:“不可以偷懒。”客人还没走光呢。
顾以灿一指谢应忱:“他也偷懒。”
“公子是客人!”
“客人?”顾以灿眉梢一扬,仿佛在问:你要当客人?
“我去吧。”
顾以灿乐了:“这还差不多。”
还客人呢,当姑爷就要有姑爷的自觉。爹爹当年陪娘亲回外祖家,那可是上到外祖父外祖母,下到侄儿侄女,都是得讨好的!干活什麽的更要主动,连祖父院子里的天棚都是爹爹亲手搭的。
三叔父说,这桩婚事,妹妹乐意的很,哎,自己不乐意也没法。
“走!”未来的姑爷。顾以灿咬牙切齿地想着。
他们一走,顾知灼也回了内院。
等到把客人全都送走,也到了申时,顾知灼匆匆回了荣和堂,谢丹灵还不想这麽早回宫,跟个小尾巴似的跟在她後面。在路上顾知灼把事情也和两个妹妹说了。从小就亲近的表姐居然是亲姐姐,顾知微都听懵了,她一连问了好几声“真的吗”,迫不及待地奔进荣和堂,拉着顾知骄满屋子乱蹦,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
徐氏显然哭过一场,眼尾泛红,面颊还湿着,她面含微笑地看着两个女儿。
谢丹灵拿手肘撞了撞她,轻声道:“本宫觉得顾家还挺惨的。”
她双手捧着脸袋,叹道:“要是本宫被人偷走,娘亲非得把人千刀万剐了。”
顾知灼深以为然。是挺惨的。
季南珂来了後,顾家的气运被她所夺,事事不顺倒也罢。
可是,为什麽之前还是那麽倒霉呢。
短短几年,先是骄骄被换走,後来烈烈早夭,再後来二叔父战死,娘亲病死,祖父战死,爹爹战死……若不是她的重生,那现在应该就是阿蛮溺亡,姑母疯癫,顾家流放直到全家血脉无一幸免。
十三年前,顾家的霉运是从十三年前开始的?
顾知灼的耳朵嗡嗡作响,震得脑袋也跟着痛,仿佛是天道的某种警告。
她轻轻揉了揉耳朵,眼中带着得意的狡黠。
她仿佛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也许能知道天道为什麽会选择季南珂。
“灼丫头,你的脸?”太夫人惊愕地看着她白皙无暇的面容,震惊住了。
太夫人从也不敢多问她的伤,怕惹她伤心。这根本就没受伤吧?
顾知灼摸摸自己的脸蛋,笑吟吟地说道:“好了呀。”
“那你为什麽成天戴面纱?”
“好看。”
谢丹灵给了她一百多条面纱,娘亲的嫁妆里也有好几百条。
不同样式的面纱搭配不同的衣裳首饰可好看了。她把面纱从袖袋里拿出来,顺手系好。她今的珠花是蝶栖花,这条面纱的上头有两只紫蝶,就像是珠花上的蝴蝶飞下来似的。
“你这丫头!”
太夫人手脚利索的追了过来,顾知灼见状撒脚就跑,一个没注意,撞上了刚进来的顾白白。
顾白白扶了她的手臂一把,甚是习惯的温言笑道:“娘,时辰不早了,还要上族谱。”
这是大事。
顾知灼主动过去,扶着太夫人去上首坐下,俯耳道:“当时季姨娘还在,这事可不能让人知道。”
“伤口愈和”是需要时间的,季氏当家,祖母耳根子软又没心眼,与其叮嘱她不能说漏嘴,索性全家上下一起瞒了。
太夫人点了点她的额头,不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