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已成了皇帝身边的新宠。
现在,三皇子好端端地就坠了马,距离上回落湖也就半个来月。皇上未免又会想起清平真人上次说的,而且这一回,怕是至少信了八九分。
哎。三皇子也是的,怎麽就能倒霉成这样呢!
皇帝眉头紧蹙,面无表情。
他龙行虎步,嘴上也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在跟李得顺说:“顾以灿这回立了大功,顾知灼的婚约,还是必须得绑在皇家的身上。
“不然朕不放心。”
“但是,朕也不能让她害了璟儿。”
不能害了璟儿,同样的,也不能害了老大,老二。
宗室吗?
宗室的份量不够,把婚约从璟儿改成宗室,他很难说服朝中那些老顽固们。
皇帝揉了揉眉头,忽然他的心念一动,逆着光眯了眯眼睛,李得顺跟着看过去,心道:咦,这个方向,是溪云坞?
李得顺心念一动,一个念头由然而生。
不会吧!?
还不等他细想,就听皇帝问道:“皇後的花会是什麽时候?”
他道:“五月二十。”
“顾大姑娘会来吗?”
这李得顺哪里知道啊,皇帝显然也没想他回答,直接道:“去和皇後说一声,让她着人传个口谕。”
皇帝一声令下,不久後,凤鸾宫的郑姑姑就到了镇国公府传口谕。
顾知灼有些莫名其妙地眨了眨眼睛。
後天花会,今天才来宣她?
怎麽想一出是一出的。
这花会上一世也有,皇後娘娘每年五月都会办,请的大多是未出阁贵女,进宫赏花,各府都会带上一两盆品相最佳的牡丹,若是得个花王什麽的,皇後会有重赏。
有的时候,皇後一时兴起,还会赐个婚什麽的。
上一世,顾知灼顶着一张烂脸也去了,当时是皇後想为大皇子和二皇子挑选皇子妃和侧妃来着,想起那些不怎麽美妙的回忆,她挠了挠耳边的碎发。
这一世,皇後没有宣她,她还以为她上次大闹了一通後,皇後就不乐意见她的呢!
顾知灼示意琼芳给了红封把郑姑姑送走,不一会儿,琼芳就回来了,说道:“奴婢打听了一下,是皇上的意思。”
好吧,更加莫名其妙了。
不过,也好。
顾知灼把桌上看到一半的花名册合上,吩咐道:“你让春信去花房挑几盆牡丹。”
“再把这一季新做的那条百蝶穿花裙拿出来。”
“还有给丹灵表姐带的东西,也帮我放桌上,鞭子就不带了……”
进宫带鞭子容易犯忌讳,等下回谢丹灵出来玩再给她。
顾知灼零零碎碎地吩咐了一通,走到了药柜前,打开了其中一个上了锁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青花底的细瓷瓶,打开塞子,倒出了一颗深褐色的药丸。
这药丸足有拇指的指甲盖这麽大。
这是给公子制的药,废了好几炉,堪堪成了这麽一颗。
本来她在等秦沉休沐时给他的,现在嘛,她正好自己带进宫去。
她拿着药丸走到书案前,先用提前准备好的绢纸把药丸包上,又在外头包了一层油纸,再亲手封了蜡。
等出门那天,顾知灼把药丸藏进了袖中的暗袋里,坐上马车,进了宫。
她到得不早不晚,宫门前已经停满了马车。
顾知灼从马车下来,从这里开始需要步行。
迈进朱红色的宫门,顾知灼在一个小内侍的引领下往前走着,忽而她停下脚步,看向了不远处的一个人工湖,在湖水的中央,亭台楼阁由小径相连,远远看着,仿佛飘荡在湖上。
“这是……”
“顾大姑娘,这是溪云坞。”
对!顾知灼知道,公子现在就住在溪云坞呢。
她弯唇一笑,凤眼中带着愉悦和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