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和窘迫上涌,逼得她不敢再看。
又不是我干的。
谢沛然给自己打气。
而且我也没让他那麽做。
很好,她成功说服了自己。
迅速脱了鞋子,然後滚上床去,她把温拂容的被子扯了一半过来卷住,温拂容看着手机,完全没注意到大半被子都被抢了过去。
“你在看什麽?”
谢沛然靠过去看。
温拂容就把手机递给她,也跟着睡了下来:“在看预备党员的名单。”
方方正正的黑白表格里,顶上第一个就是他的名字。
他等了一晚上,就是在等这个。
谢沛然看了眼,然後真心实意地祝贺:“恭喜啊,忙活了快一年,总算成为预备党员了。”
“嗯。”他笑着,弯下眉眼,侧过身来对着沛然。
声音继续轻道:“如果顺利的话,明年这个时候就能正式入党,这样就能赶上十月份的国考了。”
“真打算考公?”
“考公算是读汉语言的一个不错出路了。”他伸出手指,卷上她垂下来的一绺秀发,缠住。
谢沛然往前靠近一步:“你想考哪里?”
“广州,深圳,或者……中山?”
他一个个念下来:“还有它附近的城市,毕竟深中通道也快开通了,开通以後去深圳广州都会方便些。”
谢沛然静静地听他讲,忽而出声问:“没有三沂?”
“嗯,没有三沂。”他稍稍弯下唇,看着她,轻道:“你又不在三沂。”
广州,深圳……这些发达的前沿城市,是她毕业後很可能会去这些地方。
所以他考公选择这些地方。
他的未来里当然也包括了她。
——自然,她从来都占据着一席之地。
“……我可以留在三沂的。”谢沛然看着他,平静而缓慢地说。
“三沂没有大厂。”温拂容说,瞳仁黑而发亮:“做程序员最值钱的就是前十年。”
“你不应该留在三沂的,沛然。”
如果不是因为他,谢沛然绝对不会想留在三沂,这个想法连有都不会有。
这里承载了太多让她难过的人和回忆,只要一有机会,她就应该展翅高飞。
然後永远,永远都不会回来。
“不能因为我……”
温拂容笑了下,浅浅地勾出个笑容,目光却温柔,声音又缱绻:“阻止你走向更好的未来吧。”
“而且,我不想谈异地恋。”
说到这里,他垂下眉眼,拢上一点浅薄的忧虑,片刻却又烟消云散。
然後火光云集,他扬起眉眼,轻松而愉快地说:“所以,我去追你就好了。”
她可以飞往东西南北任何一个方向。
但无论在哪里,只要她允许,他都会义无反顾地跟过去。
就像这七年来他所做的一样。
行为刻入骨髓,意识成为本能。
谢沛然顿了下,又问:“考不上怎麽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