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她的耳边轻道:“要不要喝点蜂蜜水?喝完会好点的。”
发丝擦过耳侧,她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她现在只想抱住他。
然後,在这个让人感到慰藉的拥抱里沉沉睡去。
做一个永远不会醒来的美梦,溺毙其中,永不挣脱。
就这样一直抱着,一直到胃里反酸,呕吐感剧烈上涌。
谢沛然才推开他,去卫生间吐了个干净。
她出来时,温拂容已经不在沙发上了。
茶几上又放了杯冒着热气的蜂蜜水,她看着,鼻子一酸,眼泪又想掉下来。
温拂容从厨房里出来,身上还沾着白茫茫的热气,看见谢沛然终于把蜂蜜水喝了,便笑着说:“我煮了点面,你饿不饿?一起过来吃吧。”
“我想吃你。”
谢沛然擡起头来,看着他,说。
温拂容顿了下脚步,把围巾摘下来挂回去,眼眸半侧,轻道:“如果你想的话,也可以。”
毕竟,鲜花和我,
都属于你。
……
温拂容的手很抖,眼睫颤着,他不敢擡头去看。
他知道谢沛然肯定红着眼睛,连鼻尖都是晕染出挑的红色,和唇色一样。
那样的委屈,又锲而不舍地盯着他。
好像他做了什麽特别过分的事情。
“你好了吗?”
温拂容只能快点解开包装,一边温声安慰她:“快了。”
难捱的不只是拆包装的时候。
每一步都很难捱。
谢沛然抖得厉害,眼泪一颗颗掉。
温拂容只能是茫然的,束手无策地看着她:“疼吗?”
“不疼。”她摇了摇头,眼泪继续掉。
“我就是很想哭。”
想哭的劲现在都没有过去。
好像要把二十年来的委屈都哭出来。
然後从今往後。
她再也不要为了那个家而哭泣。
再也不要。
温拂容无奈地轻叹一声,俯下身去,吻住她眼角的泪花。
细碎的吻,从眉角一路吻到眼下。
他怜悯地,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她的脸颊,轻柔得像捧一个易碎的珍宝。
“想哭就哭吧。”
以後,他都不会让她哭了。
谢沛然仰起脸来,电流似的痛漫过四肢百骸,一瞬间就消散了。
月光从窗台漫进来,眼睫擡起,她看见温拂容挺直的脊背,瘦削的蝴蝶骨高高鼓起,在月光下像一对小小的翅膀。
透明如蝉翼,又发着浅浅的光。
他额角的汗滴下来,她忽然伸出手去接住。
“疼吗?”谢沛然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