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低了头,若有所思,有些遗憾道:“这样啊……”
“是啊,你找别人吧。”
谢沛然怂怂肩,打算给温拂容发消息,让他来开门。
那男人却不死心,没有走,继续问:“那……这里有一户姓温的吗?”
谢沛然的步子顿住,慢慢地擡了眼。
姓温?
刚才又停在温拂容家门口。
是来找温拂容的?
还是说跟他们家有关?
谢沛然的大脑快速地转着,她语气散漫地问了两句,装作不耐烦的样子:“你到底是找姓温的,还是来找姓司的?”
“你不是这的住户?来找朋友的?”她语调一长,听起来便有些怀疑的口气:“你朋友没给你具体的地址吗?”
“不是来找朋友,来找……”男人话语一停,看起来有些神色委顿。
半晌,他有些痛苦道:“来找……我儿子和前妻。”
话语像钟响一样,在耳边荡开。
谢沛然眯了眼睛,心底浮起一个不太好的猜测。
她试探着问:“您的妻子姓司?”
“不是。”男人摆了摆手,“司是我的姓,她姓温,我儿子……跟她改了姓。”
“他原来叫司淮,现在改了名叫……温拂容。”
钟响得更大声了,钟声一圈一圈地撞开。
那点微消的暑气一下子冒了上来,谢沛然站不住,身形晃得厉害。
她呼吸一紧,不可置信地擡眼:“……你刚才说什麽?”
男人看着她也有些愣,感觉谢沛然有几分眼熟:“我儿子,原来叫司淮,你们……你们认识吗?”
司淮。
这个名字重重地撞了下心脏。
谢沛然神情恍惚,太阳穴涌上一阵尖锐的痛。
痛得她蹲下来,手指用力地摁着那里,却被逼得眼睛泛出泪花。
天旋地转,眼前一阵阵发黑,脚下的地面仿佛发生了偏移,时光流转,送她回到几年前的那个下午。
司淮。
那个人伴着那件事,被谢沛然永远封锁在心底,在毕业後就删掉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
从此再也不参加任何初中同学聚会。
因为她在十五岁那年,以三百块的价格。
卖了一个吻。
卖给了,司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