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记得昨天晚上江霖房间的灯到半夜都没熄,也太刻苦了。
“无铭,刀反弧度较浅,地肌为杢目,刃纹为互目乱刃,结合本丸还未显现的打刀,在下认为可能是……”*
“是大和守吗!”突然响起的声音让江霖收回了放在狐之助身上的视线,他侧目望去,见和泉守兼定神色激动,面露不解,“二位来此是?”
“这不重要!”和泉守兼定的声音有点颤抖,“你说的,是不是大和守?”
他居然丶这个人类,居然能锻到大和守,他跟清光都已经不抱希望了……
“只是推测。”江霖没有否认,“在下对日本刀的样式不甚熟悉,不排除认错的可能,阁下可以自己去确认。”
这个谦虚到虚僞傲慢的家夥……和泉守兼定瞪了他一眼,却也没拒绝,“带路。”
他们两个三言两语决定了去处,徒留堀川国广忧心不已,“等等,兼先生!你的伤……!”
“手入室就在锻刀室旁边,只是看一眼,不会耽误太多时间的,别担心。”
温和的话语在江霖经过堀川国广身旁时飘进了他耳中,青年脚步未停,和泉守兼定转身跟上的同时见他停在那不动也不忘喊他,“国广!别愣着了,快跟上。”
“这就来!”笑容在透亮的蓝色眼眸中蔓延开,少年小跑着追了上去。
江霖没有认错,那振打刀的确是大和守安定,只是他的情况,比较复杂。
手入室外,江霖和堀川国广坐在回廊下的靠椅上,中间隔着狐之助跟大和守安定的本体。
“大和守安定,也曾被楠沐的执念吞噬?”
听到江霖问的话,堀川国广的表情有些迟疑和纠结,“我…不太能确定,我不太了解这件事情的始末,这次醒来前的记忆,已经模糊了。”
“我只记得,上任审神者,似乎也没有成功唤醒他。”
“其他的,加州应该更清楚。”
江霖轻轻点头,转而思索着:如今已近七月,这样算来,大和守安定至少八年半不曾在本丸显现了。
……真是漫长的时间。
被楠沐的执念影响过的付丧神数量也不少,为什麽只有大和守安定抗拒到再也不愿意被锻造丶被唤醒呢?
会与这振打刀中隐约缺失的灵性有关吗?
“那个……审神者大人,”堀川国广看不出他垂着眸在想什麽,但是他想要争取一下,“大和守的本体,可以让我们带回去吗?”
对时政来说,无法化作人形战斗的刀剑,是无用的吧,审神者大人是不是正在考虑要怎麽处理大和守呢?
可大和守是新选组的同伴,他们不能放弃他。
“可以。”
没想到他答应的这麽痛快,堀川国广下意识“诶?”了一声。
江霖不知道在他思考的这点时间里面前的胁差少年思绪已经偏到了十万八千里外,反倒觉得他这个提议不错,
“他的灵性并不似其他刀剑一般浑然一体,隐隐有失,待在熟悉的人身边更有助于恢复。”
江霖拿出一枚质地莹润丶蕴含灵力的玉佩递给他,“需辅以灵力养护,将这个佩戴在刀柄上即可。”
接过玉佩,堀川国广有点不敢相信,“审神者大人,你的意思是……我们还能见到大和守吗?”
“嗯。”江霖擡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权当肯定。
只是,没等他後面的话说出口,手入室的门就被砰的一下砸开,门口的和泉守兼定脸色十分难看,“人类!你想对国广做什麽!放开他!”
他就知道不能放松警惕,僞装了这麽多天这家夥终于还是忍不住了,趁着他不在就对国广动手动脚的,要不是他一直盯着外面,就让这个人类得逞了!
江霖平淡的神色带了些茫然,“阁下这话的意思是?”
他,做什麽了?
堀川国广倒是一下反应过来他在说什麽,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兼先生!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把和泉守兼定拉到一边小声解释,江霖眼睁睁看着衣服上绣有凤凰纹样的青年脸从耳尖红到了脖颈,他轻咳一声,侧过了脸。
非礼勿视。
“那丶那什麽……”在堀川国广鼓励的眼神中,和泉守兼定站到江霖面前,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磕巴着开口,“把你误会成登徒子,是我的错…总之丶对不起啦!”
说完,他猛地鞠躬,飞扬的头发差点甩到江霖脸上,看的狐之助心惊胆战的。
“咳咳,兼先生!”场外支援堀川国广咳嗽了一声,“还有一句呢。”
故意忽略的和泉守兼定头垂的更低了,十分不情愿的补充:“为了表示我的歉意,赴汤蹈火我都万死不辞。”
狐之助:你们当着审神者大人的面这样“小声”商量真的好吗?而且後面这句你们根本就是算准了大人绝对不会这麽做才故意说这麽过的吧!
过了好一会,和泉守兼定才听到一声似乎是压不住了才从喉间溢出的轻笑,“赴汤蹈火就不必了,不过在下确有一事需要帮忙。”
“在下上任这些时日,有几位付丧神至今未曾见过,明日从审神者大会回来後,请为我引荐与你同刀派的歌仙兼定吧。”
看到他眼底浮现的淡淡笑意,和泉守兼定虽然嘀咕着这条件也太简单了,嘴里倒是一口应下,“没问题,交给我吧。”
狐之助看了看皆大欢喜的三人,低头继续舔爪子:虽然审神者大人的态度有种微妙的眼熟感,但和泉守兼定那麽高那麽壮的个子,应该是错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