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男人的未接来电。
难不成他又沉浸在工作里忘掉时间了吗?
还是说,又忘了要来接她的承诺……
这麽想着,荆梨鼻尖一涩,带着点怒意的主动给他拨过去。
长久的嘟声让她心情愈发烦躁,在即将挂断的前一刻,对面终于接通了。
“你……”
“喂,是小梨吗?”
荆梨刚开口,就被听筒里传来的陌生女声给打断。
一瞬间,她仿佛被扼住了脖颈,喘气都忘了。
“你是谁?”她语气染上不自知的冷意,“顾北呢?为什麽你会接他的电话?”
辛恬望向躺在病床上的顾北,起身走远了点,手拢着嘴,压低嗓音道:“我是前几天给顾老师送文件的辛恬,我们见过的。”
听到辛恬这个名字,荆梨脑海兀地闪过一道长发白裙的苗条身影,心像被针刺了一下,微妙的痛感从胸腔蔓延至四肢百骸。
荆梨用力握住自己攥着手机的那只手。
它在微微发抖。
“顾老师出了点状况,现在不方便接电话。”辛恬说。
听到这话,心里腾起的阴暗情绪被对顾北的担忧压制,荆梨呼吸一滞,忙问:“他怎麽了?”
辛恬自责地垂下眼:“医生说他是严重过敏,刚打完点滴,还没醒呢。”
过敏?
他为什麽会接触到花生?
荆梨来不及细想,她现在只想立刻见到他。
“你们在哪儿呢?”
“人民医院的门诊部……”
不等对方说完,荆梨便挂了电话,在打车软件上叫了辆快车。
二十分钟後,她一瘸一拐地来到辛恬告知的地点,很快就找到了顾北所在的观察区。
坐在床边的辛恬一眼就瞧见了满脸焦急的女孩,她赶忙迎上去:“小梨……”
荆梨却连看也没看她一眼,注意力全被床上的男人吸引了过去。
在视线触到顾北苍白的脸色时,荆梨眼睫倏而一颤,心脏像是临渊腾空,一股欲坠不坠的失重感,让她耳腔嗡鸣,周遭的一切都失了声。
她越过辛恬,径直走向病床。
辛恬见她脚步吃力,意欲上前搀扶,被她擡手挡开。
辛恬顿住,神色复杂地看着女孩的背影。
明明距离很短,荆梨却觉得自己走了好久好久,每一步都很沉重。
右脚的疼痛牵扯着她的神经,迫使她保持理智与清醒。
来到床边,只见男人那双漂亮的凤眼此时紧紧闭着,他领口大敞,露出的大片肌肤上布满可怖的红疹。
连睡着他的眉头都在蹙起,想来一定很难受。
荆梨眼圈陡然红透,她像面对一个易碎的瓷娃娃,目光无措地落在他身上,想触碰却又不太敢,轻颤的指尖与男人的眉心只馀半寸的距离,堪堪停住。
视野逐渐被温热的泪雾模糊遮挡。
“都是因为我。”辛恬这时走到她身侧,语气低落,“我不知道顾老师花生过敏,在给他吃的三明治里加了不少花生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