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明阮有时候还挺佩服她外公“敏锐”的观察力,也不知道是从哪个“细节”看出他们俩关系“好”到可以生孩子了。
她是回来离婚的好吗?
正要反驳,搁在果盘里的手却突然被按住。席明阮低头,发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正覆在她的手上。顺着看上去,正好看见陈颂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外公,我们会努力的。”
听听这说得是人话吗!席明阮又在心里给陈颂贴了个不要脸的标签。
席征国满意外孙女婿的态度,却十分不满意外孙女的态度。他拄起手中木拐杖,重重敲了下地面的瓷砖,强调道:“阮阮,你给我好好听着。要是我明年抱不到曾外孙,我就把你的小狗腿子打断。”
“外公!”席明阮憋不住了,“生不了孩子又不怪我,凭什麽打断我的腿。要打也打陈颂的!”
反正他有三条,断一条不影响行走。
“嘿呦你个小兔崽子——”席征国气得吹胡子瞪眼,捞起一旁的龙头雕花拐杖就要站起来打人。
席明阮头一缩,藏在了陈颂背後。他一米九的身高,挡得严严实实的。
“外公,阮阮说的对。况且阮阮还小,孩子的事不着急。”
总算说了句人话,席明阮赞同得抠了抠手里的衬衫。
西装外套落在了车上,陈颂只穿了件薄衬衫,席明阮一直在後面蹭来蹭去,触觉格外的敏感。
正巧管家此时从外面走了进来,“老爷子,午饭准备好了,可以开饭了。”
陈颂顺势站了起来,跟在老爷子身後头也不回地朝着餐厅走过去。
被扔在原地的席明阮一脸懵,他又发什麽神经。
席家人丁稀少,席明阮来得时候没有提前打招呼,此时餐桌上只有三个人。
老爷子一生才两子一女,长子席荣松是个事业狂,今年已经年过五十,还没有结婚。次子席荣柏又是个风流成性的性子,老婆也成天不是参加这个夫人举办的茶会,就是去赴那个夫人的麻将局,压根看不见人影。
至于两个孙子,也都搬进市里离公司更近的公寓。
席明阮看了眼冷清清的房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忍不住道:“外公,要不我回来陪你吧。”
席征国一怔,看着外孙女红彤彤的眼睛,瞬间明白过来,心里一软。可下一秒立即板起了脸,“你好好和陈颂过日子,外公就放心了。”
席明阮食不知味的吃完一顿饭,就被席征国催着走了,还被叮嘱要好好和她那个便宜丈夫培养感情。
司机一路将车开到了市里,直到开进地下车库,席明阮才发觉,他们到了结婚的婚房。
地处一环以内的雍容府向来以尊贵雍容着称,能住在这里的人,大多非富即贵。这里北连同州路,正好压着市中心的中轴线,被称为“省府後花园”。这块地当初被炒到天价,最终由陈氏旗下的京建地産拿下,从拿地到建成,都是陈颂亲力亲为的。
当初结婚的时候,席明阮声称别墅住的太累,陈颂便把婚房安排在了这里——
将上下两层楼打通,做成一套复式,面积近千平。
席明阮踏进电梯,目不斜视地盯着不断上升的数字,思绪早就不知道飘到了哪里。
从前还在巴黎的时候,陈颂也不是没去看过她。但只要她一露出类似这种不耐烦的情绪,他就只会原地叮嘱两句没营养的话,然後十分识趣的离开。
可今天他是中邪了嘛?那麽大的一个公司都没有事情忙吗?为什麽还跟上了电梯?
眼见着离三十三楼越来越近,席明阮心跳如擂鼓。她忍不住跺了跺脚,这大下午的,陈颂那个狗男人不会对她做什麽吧?
他上午可是说了,要抓紧造人!
“叮”的一声,电梯门应声而开,见站在前面的人丝毫没有动静,陈颂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吧。”
席明阮如梦初醒,一溜烟跑了出去。
走到门口,陈颂看着靠在墙边的人,微不可教见得皱了一下眉:“你的指纹早就录了进去,可以直接进去。”
“是丶是吗,”席明阮讪笑两声,“一直住在西山别墅那边,都给忘了。”
西山别墅是席征国送给席明阮的新婚礼物,她回国这麽多天一直住在那里。
陈颂颔首,“今晚就先住在这里吧,毕竟是婚房,有些事情还是在这里做比较好。”
席明阮瞬间呼吸一紧。
看吧!看吧!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她就知道这狗男人怎麽会安好心送她回来!
越想越气,席明阮使出练瑜伽的基本功,直接一个360度的回旋踢,一脚踢在陈颂背後。
“我就知道你对我图谋不轨!姑奶奶今天不废了你就跟你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