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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那孩子的尸首,县令眼中晦暗不明。
里面的那些孩子明显抱团,并且十分不相信县衙的人,他们问话要麽沉默,要麽就跑了,事情根本进展不下去。
并且因为那孩子是孤儿,所以此时连尸首没有人来认领。
郭二福看着脸色不好的县令,便知道今日让自己过来,必定是有事,话说到这里,自己必须表态了!
“既然是长柳街的事,我愿意走一趟,看看到底是个什麽情况?”
县令惬意的盯着他,上次粮价的事,便是他和那些老农牵线搭头他才能这麽顺利的完成自己的计划。
他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笑道:“这世间任何事都有风险,原本你还在念书,这样的事情不应该掺和,但是我听说方家那小姑娘一直缠着你,你才来我这里投诚的,既然你知道未来的路怎麽走,就要做好取舍,不然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郭二福低头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新茶,苦得舌尖都有些难受和滞涩,但是他依旧面不改色的咽了下去。
县令满意的看着他,便自己离开了。
他们这种没有後盾的寒门学子,能考出来自然最好,但是这几年的恩科并不稳定,三年举办一次,但是因为遇到什麽事,就取消的也不是不可能。
能一路考上去,还要保证自己不出任何的事,只是方怡君的纠缠让他明白,这条路风险太大,他必须要先找好退路,而新进入绮罗县确实长安人,想要快速做出政绩的县令就是他最好的跳板和倚仗,这条路,他一定要走好。
想着事情,不知不觉便到了育善堂,敲门之後,好久才有人过来开门,是一个怯生生都是孩子,瞪着大眼睛仰头看着郭二福。
“你找谁?”声音细若蚊虫,若不是周围太过于安静,他可能都听不到。
“我找上涯村的三南!”
听到是熟人,她明显胆子大了一些,门也没有那麽紧了,但是还是有些警惕的问道:“你找三哥什麽事?”
郭二福没有多说,而是叮嘱道:“你进去告诉他,我是郭二福,过来帮他的。”
小孩点点头,边喊边向里面跑,隐隐约约能够听到,“三哥,有人找,三哥,有人找。”
忽然,随着她的喊声,里面安静的屋子开始乱了起来,“小小,跑慢一些。”
“小小,你又没关门。”
有些苍老底哑的骂声也传过来,“吵什麽吵?”
另外一道有些沙哑的声音也符合起来,“就是,就是,你们这小不点。”原本安静的屋子瞬间热闹起来。
不一会儿,犹如农村太阳落山前的撕碎的说话声在太阳落山的一瞬间归于平静,大家瞬间便没有了声音。
厚重的木门被打开,吱呀一声,三南疲惫又充血的眼睛看向他,“你来了,进来吧!”
“是谁?”县令眉头更紧了?
“是三个半大的孩子。”
县令有些狐疑的看着他,不会是为了…而故意说的吧!
郭二福便细细把这几日所听所查事无巨细的说了出来。
听完之後,他敲着桌子,心中惊疑不定,“长期欺负,轻则辱骂,重则殴打,他为何不报官。”
话才出口,县令便知道自己失言了,那样小的孩子,怕是连官衙是什麽都不知道。
“好了,这件事我知道了,後续我会处理,你回去念书吧!”
郭二福拿起茶杯一饮而尽,问道:“这件事,你要怎麽处理?”
县令叹了一口气,“如若你说的属实,对方不过三个孩子,家中父母也是有背景的,恐怕判得不重。”
郭二福脸色难看,冷酷的说道:“孩子虽小,但是家人已经懂事,如此管教不利,应当父母与孩子一起重罚,以儆效尤,教化震慑万民。”
县令还在苦闹,这样虐杀的案子自然是大事了,但是其中受到的阻挠难以想象,他评估要如何最好的拿下这一案子。
郭二福便站起来,拱手说道:“那些孩子都看着呢!”一句话,便让县令下定决心,若是轻易放过,自然是不好的。
退到门口的他立马说道:“此事当快。”
乘着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