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母听到她在学堂做事,作为一个农村的孩子,看来这文家的确是有些文气的,戴母心中更加满意的,对文翠红更加和颜悦色起来。
这边说着文翠花的事,上涯村对于她的话题也是没有停下来。
昨日文翠花要上镇子是相约着村子里面的人一起坐牛车进来的,于是当一行人笑着闹着坐牛车走的时候,村子里面抱着衣物换洗的妇人看到她们如此开心,心中不甚舒畅的说道:“如此大一个姑娘了,怎麽还这麽和村子里面的汉子来往,也不怕名声不好。”
跟在她後面的人顺着看过去,便笑着说道:“才十五六,花一样的年纪,爱玩是正常的嘛!”
梅子青色衣裳的女子听到这样说瞬间不乐意了,“她十五六了,不是五六岁了,那村长家的周放都几岁了,你看看,还和小时候一样吗?这样一起玩闹,不知道人家也是要定亲的年纪了吗?”
她这样紧张,钱婶子看不过去了,文翠花可是自己老闺蜜的孙女,轮得到她在这里白扯,“我们上涯村可没有你们村子这麽多事,没有定亲,哪个不是小孩子,就能够扯到那些事儿去了。”
青色衣服的妇女看着钱婶子那样嫌弃的模样,气得把盆子摔倒地上,“对喽,你们上涯村的活络,不在意这些事,我们十里乡的哪一个不是十三四年纪小小的便守在家里面,谁像那文翠花一样,半大姑娘了,还和两三个小夥一起出去,谁知道要去做什麽?”
谁知道一句话她那麽大的气性,此时文家的人都在忙,钱婶子撇了她一眼,也没有在继续多说什麽。
热闹一下子冷却下来,倒是没有人搭理她,气得一肚子火气根本就没有地方撒出去,只是现在人家忙自己的,她又不能冲上去和人撕吵,只好自己抱起盆子,回了自己家。
人一走,她便被说上了,有看不惯她的,立马啐了一口,大骂道:“打量谁不知道呢。她这是看上村长儿子了,想要把自己侄女嫁过来,这才防得像防贼一样。”
“二省的媳妇,才嫁过来没两年呢!这头胎生了一个女儿,二省和他老子娘都没说什麽,她倒是有话说了,天天哭爹喊娘的,说生了一个赔钱货,你们说说,咱们上涯村,啥时候不拿女娃子当回事了!”
“就是,就是,我家菜地和她家挨着,她就一直想挪动篱笆,住在隔壁简直糟心。”
一个村子的,邻里之间住着,难免不会有龌龊,所以借着现在的话,直接将日常的不满都说出来。
反正不能憋在心里面。
……
文翠花此时正在戴家,根本就不知道村里面对她的编排,知道也没什麽,反正这麽多年,会说多麽难听的话,她都能够猜到村里面的人就是这样,嘴巴不饶人,但本身人还算比较好。
她反正是不担心的,别人说什麽,到时候“报复”回去就好,但是文奶奶就没有这样的心态了,毕竟她马上就要到可以说亲的年纪了,现在这些风言风语可是直接影响到她的名声了。
譬如,小时候就她一个女娃子念书,村里面的很多人就已经看不惯她了。
又因为她年纪小,身边有着郭二福和阜昱两个人,加上自己有两个哥哥也在学堂念书,所以她也算是一个小霸王,连周放都被她压在下面打过。
小时候打架是霸王,说话又嘴巴凌厉,谁都很难在她嘴巴下面要便宜。
虽然现在在学堂帮忙,看起来已经文静一些,但是她小时候的形象还是留在大家的心中,很难更改。
文奶奶因为这个事情也愁得不行,只是嘴长在别人脸上,又管不了别人心中想的事情。
现在的文翠花很喜欢爬到屋子最高的地方,去观察木制结构,然後写下来,村子里面的屋子没有什麽很强的技术含量,大部分都是泥巴和稻草混起来建造的。
用砖石的少之又少,毕竟砖瓦还是很贵的。
所以文翠花能观察的也很少。
她也不气馁,这算是爱好,不然一辈子就只是望着未来的结婚生子,洗衣做饭,那也太没趣了,所以到了镇子里,没有什麽事情的时候她便总是会出门去看看,建筑的特点。
但是作为一个女孩,不是想着如何打理家务,相夫教子,而是想着要去写书这样的事情,太过于离经叛道。
对于她的流言蜚语,又上升了一个层面。
每次听到别人在背後说她时,她总是不理解,但是好在也没有太过于烦忧。
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没什麽不好,人生不过尔尔,顺应本心,自在满意,便是对自己最好的礼物。
至于相夫教子,嫁人婚配,那不过是另一条普通的人生路罢了!没有什麽值得美化的,喜欢,就嫁,不喜欢,就考虑好,大不了到时候招婿好了!
人生有很多路,别人说时朦胧昏涩,根本无法明白其中的意思,只有当自己一步步走过这条路,回头看时,才知道自己曾经到底想要什麽样子的生活,或许会後悔所走的路没有那麽完美,但是仍要记得走过的每一步都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