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英听到她的声音,心一下子软得一塌糊涂,说:“妈妈过年就回去了,你这段时间有没有好好听爸爸的话呀?”
谷雨有些心虚地瞅了爸爸一眼,迎着他的目光梗着脖子说:“有。”
但还是有些底气不足,舒英听出来了,觉得有些好笑,也没拆穿她,笑道:“妈妈就知道我们谷雨是世界上最棒的小孩,等妈妈回来,妈妈要好好抱抱你亲亲你。”
“妈妈也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谷雨一脸自豪。
李固言在旁边补充,“她天天跟别人炫耀,说你是天上派下来的神仙,现在去南方救人去了,逮着一个人说一遍,还要追问人家知不知道疟疾,不知道的,还要给人家解释一遍。沾了你的光了,现在我带着闺女走在小区里,不少人都一脸佩服地看着我。”
舒英听完没忍住笑出声,谷雨听到妈妈笑有些不好意思地想要捂住爸爸的嘴,不让他再说。
李固言抓住机会告状:“好,你闺女现在要捂我嘴了,她不让我告诉你这些。”
谷雨急得跺脚,连忙对着电话说:“我没有,妈妈你不要听爸爸的,我没有。”
听着父女俩玩闹,舒英又高兴又有些失落,如果这个时候,她也在旁边就好了,她道:“好,我不听爸爸的,我只听我们谷雨的。”
谷雨冲爸爸得意地挑了挑眉,李固言伸手在她脸颊肉上捏了捏,笑说:“人不大,心眼不少。”
谷雨恋着要跟妈妈说话,没管爸爸的动作,学着大人的模样关心道:“妈妈妈妈,你在那边怎麽样?吃得饱吗?穿得暖吗?有没有想我和爸爸?”
“放心吧,小管家婆,妈妈在这边过得很好,吃的很饱,这边很暖和,我们还在穿短袖呢。”舒英脸上笑意不减,“妈妈在这边想你了,也想爸爸了,特别特别想。”
“那就好。”谷雨舒出一口气,拍了拍胸口继续说,“妈妈你在那边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啊,不要喝凉水,不要熬夜。”
“好,都听我们谷雨的。”舒英声音甜甜答应。
李固言问:“你们那边进展怎麽样了?”
“不太乐观。”舒英摇了摇头,“我们来之前的猜测几乎算是被证实了。”
用显微镜观察血涂片,对比原虫存活率,虽然还没全部观察完,但就目前得出的结论来看,本南县大约有32%的虫株对氯喹的敏感性下降,与临床上的治疗失败率也吻合。
“那你们接下来还是在那边做研究吗?”
“暂时是的。”舒英道,“不过章教授说我们大概十二月能回沪市,这边条件没有沪市齐全,我们要回去研究应对这种情况的方法。”
现在已经是11月了,也就是说他们还有一个月就能回来了,李固言笑起来:“好,你回来的时候,我带闺女过去接你。”
“嗯。”舒英也笑,看了眼时间後说,“我现在要去吃饭了,我们现在还在市里,明天差不多这个点,我再给你们打电话。”
“好,吃饭的时候多吃肉,你们现在每天都很辛苦,在吃上面一定不能节省。”
“放心吧。”舒英手指蜷了蜷,“在家好好照顾谷雨,等我回去,还有……我很想你。”
李固言听完後笑起来,只觉一股暖流在心间缓缓流过,暖意到达四肢百骸,他低声回道:“我也很想你。”
谷雨也连忙接话:“妈妈,我也很想你!”
跟家里打完电话後,舒英觉得浑身都充满了力量,挂掉电话钻进了旁边的一家小饭馆,点好菜後就快速吃起来。
沪市家里,李固言和谷雨也很高兴,李固言抱着谷雨道:“妈妈下个月就回来了,开心吗?”
“开心!”谷雨笑嘻嘻的,拍了拍爸爸的肩膀,让他抱自己抱到挂历边上,指着问,“下个月还有几天?”
李固言将挂历往後翻了翻,露出12月1号,道:“等到了这天,妈妈就快回来了。”
谷雨挣扎着从他怀里下来,噔噔磴跑进卧室又跑出来,出来时手里多了支笔,又让爸爸抱自己抱起来,攥着笔在12月1号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圈,这才心满意足。
李固言笑了笑,捏了捏她的小鼻子。
“啊!”谷雨突然惊呼一声,懊恼地拍了下自己的脑门。
李固言连忙问:“怎麽了?”
“我忘记跟妈妈说我画了好多画了。”谷雨瞧着有些沮丧,嘟着嘴很是不悦。
李固言笑起来:“没关系,等明天妈妈再打电话回来时你再说。”
“那只好这样了。”谷雨惆怅地撑着头,还叹了口气。
李固言失笑,屈指在她头上敲了下:“不能叹气,叹气要变成老太太了。”
谷雨抱着脑袋“哼”了一声,道:“爸爸坏,我明天要跟妈妈告状!”
“告状?”李固言挑眉,立马把她抱起来放倒在沙发上,去挠她咯吱窝,看着她笑得停不下来问,“还告不告了?”
谷雨“咯咯”笑,很是识时务地讨饶:“不告了,不告了,爸爸,快放我起来。”
李固言放开她。
谷雨一溜烟儿地跑到门口,冲着他扮了个鬼脸,略略略道:“我要跟妈妈说,爸爸坏挠我痒痒!”说完出门跑到楼上去。
李固言听着她上楼梯的声音,好笑地摇摇头,今天真是她这段时间最开心的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