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凌不说话了。
楚珏的确有经商的天赋,经过钟凌的指导已经能上手很多东西了,他要真是个来做工的,钟凌已经让他做掌柜给他分红了。
钟家人沽名钓誉,留在江城老家的只有老祖母冯许和几个旁支,钟凌之所以敢回江城,也是因为祖母是当年第一个推举她掌家的人。那时旁支的大哥因病去世,钟家産业不少,若不赶紧决断,没几天就会被分个干净。
那时冯许把手放在钟凌的後背,轻轻推了她一把:“这孩子伶俐,不如让她试试。”
楚珏趴在桌子上,向上望进她的眼睛里。钟凌觉得大家叫他狐狸也没什麽错,不是因为精明算计,是他晒着太阳的时候的确有点像毛茸茸的小动物。
“你真的没想过……做皇帝?”钟凌不信,要是她生在皇家,未必不会争上一争。
“以前我觉得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太子和大哥做皇帝,後来我知道了皇姐的想法,她的确我们姐妹兄弟中最适合做皇帝的,这样正好。”
楚珏是个闲人,擅自离京一事除了给她们俩这一段“私奔”加了些传奇色彩外,就是惹皇帝发了个大火。
皇帝这一生气,居然在早朝上昏了过去。
一开始大臣们都被拘在朝堂上,过了好一会儿刘公公才过来传沈清言和祝明镜觐见,殿门打开,示意其他大臣可以离开了。
沈清言经过太医院时往里看了两眼,白晓正好出门,跟沈清言打了个招呼。
刘公公抽了抽嘴角:“沈大人真是朋友遍天下啊。”沈清言点了点头:“是啊,刘公公您也是我的朋友。”
进了养心殿,飘过来的不再是清香,浓浓的药味弥散到了殿外。
沈清言脚步顿住看向殿内的皇後,可王言皎自始至终垂着头,没有看她一眼。
有经验的太医全在外殿,沈清言跟着刘公公进到内殿去,楚琼玉和楚珩都站在床前,祝英正给皇帝擦着额头上的汗。
祝英嘴里呢喃着:“唉,小珏是个主意大的,一拍屁股跑了,不管皇祖母了,也不管父皇了。”
太医院院正包悯把完脉看着祝英说:“不知可有陛下今日服用安神汤的药渣?”
找什麽药渣,桌子上正摆着一碗呢。
沈清言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药碗,楚琼玉和楚珩站在她对面,三人的视线同时聚在一处。
楚琼玉跟沈清言对视一眼,楚珩的冷汗冒了出来。
楚怀安真是尽职尽责,碗里的东西,沈清言也知道,楚琼玉摩挲着手里的珠子。
刘公公吩咐小太监去把前几天的药渣拿来,然後把桌子上动了一半的的药碗端了过去:“这是今天的。”
包悯闻了闻,用手指沾了一点儿放进嘴里:“这是谁开的药方?虽然东西是对的,但朱砂的量放了三倍不止,朱砂本就有毒性,即使入药也不敢用太多,这……”
他话还没说完,小太监就拿来了前几天的药渣,包悯闻了闻:“这两个也是,皇上服用了三日,喝下解药就能好了。不过解药也性烈,只能一点一点添加。皇上今夜便能醒来,服用解药一个月,毒性便能全解了。”
祝英大喊一声:“祝明镜!”
祝明镜立刻站了出来。“给你三日,彻查是谁做的!”
“不用查了!是我做的。”王言皎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掷地有声。楚珩不可置信地看向门外:“母後……”
一切在皇帝沉睡时就水落石出了,王继行更是连宫门都没进就被扭送回了王府。
皇後丶太子丶王家人全部禁足听候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