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对又怎样?太迟了!”说罢,她拿出绳子将菩提双手扣牢,绑在柱子上。
“救命。”菩提呼救声才出口,就已被一块丝绢堵住嘴,发不出声。
菩提看明心周身的打扮,知道明心已经知道九万两金银的下落。
明心邪魅一笑,居然从木箱子里掏出赤狐,在它尾巴上绑了数根火把,点燃了,那赤狐受惊,带着火把满地跑,这寺庙的木头早已被连日的太阳烘烤干,遇到木头瞬间燃烧起来,一时间寺庙四处燃烧。
菩提想到要葬身此处,心内惶恐,却无法流下泪来。
正闭上眼,想到自己此生未积功德,便归入地府,在凡间或许连根骨头都不剩,姑姑知道了该还何等伤心!
正在伤心处,只感觉後背绳子被突然砍开,她身子一松,疲累的快要倒下,一双胳膊将她抱起,嘴上的绢布被人轻轻拿下,她睁眼只看到一张模糊的脸,就被烟雾熏的看不清,晕了过去!
尉迟行舟将菩提放回小院,寺庙火势蔓延极快,不一会儿功夫,马奎丶燕三等带官差从河里挑水来灭火,奈何寺庙修在半山腰,衆人来回担水,只是杯水车薪。
明心欲从地洞逃离,却被小白一把按住,问,“恶贼,休想逃!”
随即顺手拉起明心肩膀,一个反手,明心疼得叫唤一声。
说时迟,那时快,不知何时地洞中扑过来那只尾巴上还残存着绑线的赤狐,那赤狐故技重施,朝着小白眼睛扑过来。
却被小白躲开,大喝一声,“妖狐,休要作怪!”
小白左手按住明心肩膀,右手抽刀,只见那刀一挥,狐狸一只爪子被砍断,疼的嗷嗷叫唤!
小白将那赤狐尾巴提起,押送着明心出了地道,早有燕三在此接应。
燕三接过断了爪子仍旧挣扎想咬人的赤狐,不由得大笑道,“我当是什麽妖魔鬼怪,原来是只通人性的狐狸,怕是还未修炼成魔,便被我擒获,让你这孽畜少作些恶!”
寺庙一片嘈杂,人声,火苗烧的噼里啪啦的声音不绝于耳,菩提在小院也能听清。她咳嗽几声,终于从烟雾的弥漫中醒来!
紫芙眼泪涟涟,打湿了衣袖,“小姐终于醒了,吓死奴婢了!”
尉迟行舟拿帕子替菩提擦手,心疼,“我早知幕後黑手必定会趁我们打道回府时现身,故意胡乱结案,实则埋伏在寺庙以待凶手现身,小姐为什麽要以身犯险!若小姐出事,让我如何好过?”
菩提听他如此解释,便知当日错怪了尉迟行舟,心内一阵激动加後悔,想哭,却流不出眼泪!
尉迟行舟见状,知她不再误会自己,便命人将明心和赤狐押送过来。
明心跪地,“大人好计谋,今日既落于大人之手,愿杀愿打,我无话可说!”
燕三严肃说,“休要惩口舌之快,你既作恶多端,速速将如何毒杀明镜住持,以及吓死明後师太之事说出!”
明心反问,“没错,明镜是吾毒杀,她可是吾亲姨母,最亲之人,娘亲对她极具感情,为了姊妹情娘亲可以牺牲自己!可她对母亲无情无义!”说到此,明心不由得仰天长啸。
又继续狠狠说,“娘亲在世告知我兄妹二人,当年若不是她替明镜偷粮食,便不会受恶人奸污,若不是她委身成为官宦小妾,焉有今日的大慈恩寺,娘亲为姊妹牺牲自己,居功至伟!
升米恩,斗米仇!明镜师太本该知恩图报,在娘亲危难关头收留!我们乃官家之後,娘亲被大夫人驱赶时已快临盆,当年若非明镜住持惧怕大夫人势力,不肯收留,娘亲便不会被恶人糟践,我们兄妹也不会生活在炼狱中,兄长胆小怕事,我可不怕!”
明心一口气说出许多,又狠狠从牙缝发出声音,“大人,明後师太乃毒害我父亲的元凶!难道不该杀?让那老尼茍且于世多年,天理何在?”
尉迟行舟面色凝重,“自有法度惩治,你的行为穷凶极恶,寺庙一干人等何其无辜,你也烧?”
明心狂笑道:“无辜?大人,这寺庙哪一个不贪婪,哪一个不拜高踩低,吾和哥哥刚入寺,谁又曾看得起?寺庙话事人,连功德箱里的善款都要贪,更何况那十万两金银,谁不是挖空心思欲得之?再者,寺庙派系林立,内斗不止,又有谁诚心礼佛?荒谬,虚僞的大慈恩寺!”
言罢,狂笑起来,燕三欲要去喝止,只见明心口吐黑血,倒地而亡!
尉迟行舟叹气,“这就服药自尽了?悔矣,本官还未找到那剩下金银,如何交差?”
司马求文想起一件事,“大人莫急,在下之前案结并未提到这剩馀的金银!”
尉迟行舟赞赏的看了机灵的司马书吏一眼,吩咐就此结案,至于那只通人性的赤狐,已残废矣,跪在主人身边哀嚎数声,令人咋舌!
尉迟行舟不忍,命燕三就此放生!那赤狐跛足一步三回头看着主人的尸体,慢慢走远。
看着明心倒地的躯体,菩提沉默,只挣扎着起身,在那副梦中图上题:““天道不公,你欲正之,姊妹至亲,甘为牺牲,无情无义,为利翻脸,赤狐牵线,烈火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