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葬场
有姜姐亲口开的假,舒子阳心里的弦一下子松了,很安心地一觉睡到早上十点。
只是起来胃口绞痛。
小侄子这回老实了,立马去烧水,从抽屉里拿出来布洛芬。
布洛芬有止疼功能,是舒子阳姨妈期痛经才知道的。她看着被塞到手心里的胶囊,狐疑地盯着舒宴召。
“你是不是……?”
“这药有止疼作用是常识。”
“我说……”
舒宴召点点头,敷衍回:“子阳,我知道我这个年纪只是对异性的好奇,根本算不上喜欢。”
“不是。”舒子阳无语。
“?”
“帮我泡一杯蜂蜜水,或者出门右拐给我买杯奶茶喝。”
“……哦。”他摸了摸鼻,有些心虚地帮她带上了门。
舒宴召昨天惹了祸,今天有点讨好的意味,估计也是害怕自己一生气就把他赶回家。掰着指头算算其实也该把他送回去了。
虽然说哥和嫂子放狠话说他要是回去就把腿打断,这话能震慑宴召可震慑不到她。每天被舒夫人吓唬习惯且成功度过青春期的舒子阳来说,这只是父母赌气,渴望小孩妥协的赌气。
两个月了,虽然说他俩不闻不问,可是偷偷摸摸塞给舒子阳不少侄子的生活费,也以她的名义找了补课老师。
但是,也该回去了,总要步入正轨的。
她想了想,本来是要跟哥和嫂子商量宴召的事,又转念一想给房东打了通电话:“姐,要是这房子不想租了,可以把剩下的房租还给我吗?”
这话说的莫名其妙的其实,好像是一个穷人白天头脑一热买了巨额的东西,晚上开始後悔做这个决定,跑到商家那说:“我的钱还在吗,我把东西还给你,你把我的钱给我好吗?”
“你租了好几年了,我们价格也谈的很愉快,怎麽了,是有什麽事情吗?”
“房子很好,就是,姐……可能离公司太远了,每天的时间好像都在通勤上面,我好像有点累了。”
房东人很好,并没有质疑她以前怎麽没有嫌弃浪费时间。这个三十几岁的女人比较能理解她,和善为难地回:“我还没有找到新的租客,你可以先住着吗?而且我们还签着合同,好像不太好弄。”
她知道房东没说错,于是点了点头。又反应过来对方看不见,于是开口:“好的,您这段时间找一下租客吧,我也不着急走。只是忽然想到了,怕自己忘记。”
“你……”房东叹了口气,好像知道她说的没头没尾的话是什麽意思,“好吧,我马上把房子挂软件上。子阳,累了就休息一下吧,没有人责备你为什麽慢了下来。”
“谢谢你,姐。”她答,语气平淡,然後挂掉电话。
“子阳,”敲门声响起,舒宴召从外面跑到房间,没急着进来,又很有礼貌地小声敲了好几下门,“小姑姑,你在忙吗,我进来了?”
早熟的男孩不总是可怕,有的时候也非常可爱。她不知道宴召听见没有,也不知道他要是听见了听见了多少。
舒子阳失笑:“进。”
“我以前没买过奶茶,看前几个姐姐都买的果茶,但是我问那个卖奶茶的姐姐果茶只能做冰的和常温的,布洛芬伤胃,我就放弃了果茶。”
“然後我又问那个姐姐哪个奶茶对胃口比较好,她给我推荐这个带糯米和椰奶的。”
也许是那个名字比较文艺,舒宴召不可能记不住这个名字,只是有意绕开了。
等他强迫症似的介绍完,发现床上坐着的小姑姑用一种近乎慈祥的眼神看着他。有那麽一瞬间,他好像知道了昨天那个帅哥为什麽会怀疑她是他妈。
这个眼神,真的很像他妈。
舒宴召心里警铃大作:“子阳,我以前真的没跟女孩子买过奶茶,这真的是第一次买。”
舒子阳听他解释,那股慈祥的意味更浓:“宴召。”
“嗯!”小侄子眼里闪烁着无辜的光芒。
“就是……我很好奇。”
“好奇什麽?”
“你好像很喜欢和别人称兄道姐的。”
“什麽?”
“你有没有想过,有些人的年纪,已经不适合再叫哥哥了。”
她意有所指,舒宴召用疑惑的眼睛看着她。
下午舒子阳也回归正轨。
帮着姜姐编数据的时候,她起身想问一下她大概要估什麽数,姜春艳摆了摆手让她自己编,说她编的能放心。
舒子阳这会胃口还有些疼,顺着椅子滑下来,有些脱力。
她看了眼手机,李冉禾给她发了几条信息,点开一看是名片和她发的信息:
【彭忽推给我的,他朋友的微信,就是昨天你小侄子那事。】
舒子阳不可避免地松了口气,看来李冉禾真的没有认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