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上课?”你看向富江,之前富江上课的时候很随意,难不成面前这位居然是好学的吗?
“上课无聊死了,但没有由纪陪着更无聊。”富江身体像蛇一样前倾过来。
那不是百分百说明他肯定和你一个班级吗?!这种事不要。
“由纪——”他拉长语调,双手按住你的肩膀和你对视,“别去学校嘛,留下来陪我。你难道不想让我开心吗?”
你和富江默契到令人暖心——都在劝对方不要求学,丝毫不求对方上进。
“休学吧,我们再玩一年,由纪。”富江捧起你的脸,他目光湿漉漉洒在你脸颊,距离太近让你心跳不受控制。
你就知道富江会一边引诱一边让人堕落深渊。他居然试图肢体接触来迷惑你不去上学,阻止你顺利毕业找到养家的工作。
你是不会被他打败的。
“我是一定要去上学的。”你目光坚定地和他对视,企图让他看见你的决心。
富江立刻沉下脸,“难道学校比我还重要吗?由纪,你不喜欢我,是谁在勾引你非要去课堂?”
好奇怪的辩题,但你还能狡辩。
“我上学当然是因为我们两个,还能因为谁?”你在他疑惑的目光里解释,“我要顺利毕业,才能找到薪水不错的工作,养得起我们两个人。”
富江疑惑,富江试图理解,富江感动。
“由纪,你居然为了我愿意忍受无聊的课堂。”富江光听见你要找到工作养他,完全忘记自己还在惦记仿制品的遗産们。
你视线悄悄移开,有点心虚。
非要这麽说也没问题,你在学生时期都在打零工给富江花钱,上班也不例外。但富江那句话让你觉得愧不敢当。
“由纪你这麽爱我,那就去吧。”他会为规划好未来的由纪准备奖励。
你和完全没有血缘关系的富江,讨论你是否要上学的问题。富江把一个上学问题甚至延伸到你爱不爱他的地步,听上去像争风吃醋的小情侣吵架。
哄好富江,你精疲力尽,好像忘记了什麽东西,但整理完上学用品过後想不起来,于是你丢到一边,沉沉睡去。
你会想起来你忘记什麽的。
你和惠子做完自我介绍过後,成为同桌。
一天的课程过半,新班级的同学对你们特别关照,每节课换不同的教室都会叫上你们,给你们带路。
正当你以为这一天会顺利过完,下午的课堂,老师背後跟着一个挺拔的少年身影。
昨天晚上忘记的东西在看见富江出现过後,如同一道雷劈进你大脑。光说服富江不要劝你休学,你忘记说服富江不要来上学。
“由纪!”富江在台上朝你招手。
惠子抓着你手臂,结巴地问:“我眼睛丶我眼睛是不是出问题了?我终于还是在富江死後精神失常了吗?我出现幻觉了,由纪,救我。”
她力气很大,掐得你很疼。你另一只手拍拍她,“惠子,冷静一点,深呼吸,这件事情很复杂。总之,你先把他当成双胞胎理解吧。”
还没有等惠子理解你这句话,富江已经走到你们跟前,他坐在惠子的课桌上,鞋尖踢了踢惠子的腿。
“让位,我要坐这里,还有松手。”富江视线落到她掐你的手上。
“什麽?!”惠子有点恍惚,双胞胎?长得和富江一样,声音也一样,恶劣性格一样的双胞胎?
她宁愿相信富江被什麽邪术复活了。
“由纪,他是活的!他活过来了!他不会报复我们两个没救他吧?”惠子抓着救命稻草一样地抓你手臂,她瞳孔因为惊惧缩小,身体打颤。
“惠子,惠子你冷静一点。”你就知道,连文字都完全接受不了恐怖灵异的惠子,怎麽可能顺利接受她被砍得七零八落的同学突然复活。
“啪!”
一声清脆肉响,红色掌印浮现在惠子手背,你和惠子短暂安静下来,看着动手的人。
“没听见吗?松手,谁允许你这样碰她的。滚开!”富江揉了揉手腕,他掌心酥麻火辣,摊开手掌伸到你面前。
“由纪,打人好痛哦。”他摊开的手掌心一片绯红,他莹白手腕衬托比被打的惠子看着还严重。
你看看他的手掌,看了看惠子惊恐苍白的神色,她被打过的手掌死死勾着你衣袖,没在掐到你肉里。
你扶着惠子站起来,拽着她走出去,路过讲台的时候和老师请假。你需要找个安静的地方让惠子冷静下来。
“由纪?你要去哪里!”富江不满地跳下课桌,他明明是过来陪着由纪上课的。他这辈子不用听课堂上的任何一个字,也能过得很好。
可他还是为了由纪来到死水一样无聊的学校。
“别跟过来。”你扶着惠子,冷淡地朝他说。
富江不做那种贴冷脸的角色,没有人值得他那样做。你知道你这个表情,他不会追过来。
偌大的教室一片寂静,可眼神却全围着富江和你们身上转。你和惠子走过後,富江站在原地踹了一下惠子的课桌,也独自离开。
更讨厌了。
吉川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