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色一变,忙侧到一边捂着胸口干呕了起来。
“娘娘!”
胭脂等人见状大惊失色,正不知如何是好时,一个颀长的身影从门口走了进来。那人快步走到林婠面前,一只手轻搂着她纤细的腰肢,另一只手则抚着她的後背为她顺气。
“怎麽又吐了?”
林婠擡起头来看清那人的面容时顿时愣住了——是赵翊。
她想将他推开,胃里又难受起来,再顾不得这些,有气无力地趴在他身上干呕。将他材质上好的玄色蟒袍弄得污秽一片。
林婠心里隐秘地升腾起一种报复的快感。
意外的事,赵翊并没有发怒,反而毫不嫌弃地用手拭擦着她嘴角的水渍。
“徐太医!快来给太子妃看看。”
徐太医还没来得及拍掉身上的雪花,就急急忙忙地赶了进来。
在见到赵翊身上的大片污渍,眼皮突地一跳,跟随殿下这麽久,他最是清楚殿下已近乎苛刻的洁癖。
每次外出或回府都要洗浴换衣,便是只衣衫上沾染了一些不起眼的灰尘,也忍受不了。
他看了一眼被赵翊抱在怀里的林婠,心想着,太子妃终于是熬出头了。
上前为她把过脉後,退到一边。
“回禀殿下,娘娘只是害喜反应比寻常人大一些。并无大碍。”
听到徐太医的话,赵翊紧锁的眉头才稍微舒展了一些,但他依然不放心地追问。
“可有止呕的药?”
“回禀殿下,娘娘身怀六甲不宜用药。”
林婠正吐得昏天暗地,胃里翻江倒海,痛苦不堪。听到这话,她动作一顿,呆愣愣地擡起水雾朦胧的眼,看着徐太医,似乎没听懂他在说什麽。
“谁……身怀六甲?”
徐太医以为林婠是太过高兴了,毕竟这是殿下的第一个孩子,他笑着道。
“恭喜娘娘,娘娘已怀有近一个月的身孕,真是天大的喜事。”
轰隆——
林婠脑子里像是有上百个惊雷在炸响,震得她头晕目眩。
那晚他们在浴桶里……难道,是那次?
林婠煞白着脸,整个人都僵住了。
寒风呼啸而过,将院子里矗立着的树木摇得哗哗作响。门帘也被掀起了一角,雪花从缝隙里钻进来,落在深色的长绒地毯上,很快,就融化了。
徐太医便是再迟钝,也觉察出了林婠的反应不对劲,那根本不是惊喜,倒像是惊恐。
他完全不敢深想,生怕自己无意中知晓了什麽可怕的皇家秘事。
赵翊不悦地皱起眉毛,摆手让人都退出去,大手轻抚着林婠的头,温声问。
“婠婠,可好些了?”
林婠被震出躯体的魂魄终于归位了,她发现自己还趴在赵翊怀里,当即就激烈地挣扎起来。
他担心她伤到她自己,便松开了手。
一得到自由,林婠立马就离得远远的,就像赵翊是洪水猛兽。
赵翊感觉胸口像是一块大石堵着,他轻叹了口气,柔声道。
“婠婠,你放心,我不会娶的大理国郡主的,你会是我的太子妃,以後的皇後。”
这是赵翊第一次明确地给出承诺。
他知道林婠没有安全感,以前不过是皇帝赐了两个舞姬,她就闹腾了许久。
他以为这次,林婠也是因为在街上看到他与林妗在一起,吃醋了闹脾气。
“殿下这是施舍麽?”
赵翊剑眉微拧,一缕淡淡的烦躁爬上眉头。他不明白林婠为什麽要故意误解他的意思。
“婠婠,我是真心的。”
“真心?”林婠冷笑一声,“殿下以为,我稀罕麽?”
赵翊眉头拧得更紧了。
“婠婠,不要任性。你便是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腹中的孩子想想……”
林婠冷着脸打断他的话:“我不会要这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