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馟雅忽而笑了出声,豆大的眼泪如同珍珠般夺眶而出。
江恒定然都是知道才会对这些人警惕。
可是千想万想他也没想到往日对她百般疼爱的父亲竟然放弃她,也许历史上的公主都是这般,逃不开被放弃的命运,逃不开成为一颗棋子。
征战的借口千万条,却偏偏选一个女子作为借口,魏国如此,褚国亦是如此,那有什麽公正可言。
“我走不了。”
公孙馟雅悲愤之际,一股钻心的痛袭来,她吐了一口鲜血,落在洁白的雪上竟乌黑一片。
在白止行假意受伤之後,李庭芝便派人送了茶水给公孙馟雅,当时只觉得味道不对,没想到竟□□了。
随即疼痛充斥着每个毛孔,公孙馟雅捂住胸口缓缓倒下去,随之喉咙处窒息感传来呼吸不得一丝空气。
在意识残存之际,她看到江恒愤怒的挑起厮杀,没多久一把长剑插入江恒的身体,他没有再反抗,缓缓来到公孙馟雅身旁,擦去了公孙馟雅唇角的鲜血便倒了下去。
江恒,我们只有一掌之缘,你为何如此不爱惜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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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馟雅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黑暗中回忆往昔。
随之眼前渐渐明亮,猛地一睁眼坐起了身,惊起一身冷汗。
“公主,你可算醒了。”
公孙馟雅还未开口,宫女巧玲长舒一口气快步走了过来。
公孙馟雅惊诧的看向巧玲,又环顾四周,熟悉的陈设,床围流苏随着风摆动着,一切好似不真实。
她看向巧玲:“我怎麽了。”
巧玲愤懑不平:“公主出宫被一个莽夫劈晕,昏睡了三天三夜。”
公孙馟雅如星辰般的杏眸微微瞪大了些许:被江恒劈晕了,她重生了?
“他现在在哪?”
“那个莽夫被太子殿下留下来了。”巧玲努了努嘴巴,“不过听说关在天牢的时候被打了挺惨的,也算为公主出气了。”
“江恒被打了。”
公孙馟雅心中不免难过,他血液浸透衣衫的触感仿佛还在脑海盘旋。
她重新醒来,江恒还在因为她受伤。
公孙馟雅翻身下床,随手穿上一件衣服便跑了出去。
徒留巧玲一脸疑惑:公主怎麽一觉醒来便知道那莽夫叫江恒。公主去哪,又不带我。
凭借着前世记忆中江恒被分配的房间,公孙馟雅便寻了过去。
江恒所处的院落狭小,门前却种着一颗合欢树。
院落静悄悄的,合欢花落了一地也无一人问津。
江恒所处的房间是个四人间,但因为白天出去巡守的缘故,只留下江恒一个人。
江恒也是因为受伤,才被允许暂时休息。
公孙馟雅走进房间便看到江恒裸漏着後背趴在床榻上,许是因为疼痛他安静的睡着了。
公孙馟雅每往前走上一步,便多一份揪心的酸楚。
江恒的身材矫健,身上没有一起赘肉,然而健硕的後背却满是伤痕,皮鞭抽打的肉已经外翻,被烙铁落下的伤痕也像烤熟的肉一般。
就是这样模样,也没有鲜血满背,可前世他鲜血满身浸透衣衫是受了多重的伤啊。
眼神辗转,一旁的茶桌上放着些许药膏药粉。
江恒的背上也有零零散散的药粉,经过风吹,只留了一些痕迹,但还是能看得出来他费力上药却够不到的尴尬。
公孙馟雅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拿起药膏与涂抹的棉棒蹑手蹑脚的蹲坐在江恒身边。
她前世从未注意过江恒,那天晚上视线更是模糊。
此刻看着睡梦中的江恒竟如此的着迷,他的五官端正,眼睫毛修长落下薄薄的阴影,薄唇微粉色似乎很是软糯,让人看着有种亲上去的冲动。
公孙馟雅为自己想法感到羞耻,连忙收回视线,甩掉心中“罪恶的想法”。
她用棉棒亲亲蘸取些许药膏,又用拿着棉棒的手伸向江恒的後背。
“啪”
在即将接触江恒肌肤的一刹那,江恒猛的起身伸手紧箍住公孙馟雅的手。
两人咫尺距离,呼出的气息微微落在两人的脸上,四目相对,棉棒随之而掉落。
江恒的眼眸深邃而幽深,然而被他盯上的那一刻便如同深夜中行走被野狼幽暗的眼神盯住,让人不由得骇上心头。
公孙馟雅觉得如果可以她想屏住呼吸瞬间消失在他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