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一说到芋泥珍珠奶茶,脑子里除了【芋泥啵啵】四个大字,别无他物。
至于明朝人究竟能不能来理解芋泥啵啵这四字之中的精髓,就管不了那麽多了。
想来,可能也是一种诅咒。
“啵啵是一个象声词,也是一个形容词,同时给芋泥作表语,意思就是……”
被他认真听讲的眼神注视,陈馥野果断心虚放弃,“算了,我说不下去了。不过,既然你来了,那我们现在就可以去衙门了?”
“嗯!”褚淮舟点头,看起来兴致很高,“走吧。”
“啊,是是是。”闻言,金芸心从算盘上擡头,“你们俩去衙门玩儿,留我一个人在这里看店呗。”
陈馥野摊摊手:“那你去衙门?”
“……嗯?”于是她又想了想,可能是重新分析了一下自己的内心活动,“其实我好像只是单纯想抱怨一下,给自己加句台词而已。细想来,还是坐着看店舒服。你们尽管去吧!”
陈馥野早知道她会这样,利落地把大勺往锅里一丢,丢下一句再见,推门走了。
永乐帝迁都之後,原来的内府衙门仍然留在应天府,十二监丶四司丶八局,共二十四衙门。
与顺天府相对的,应天府也同样保留了吏丶户丶礼丶兵丶刑丶工六部。
“虽然说那件案子是归刑部管,不过现在出手的,都是大理寺的人。”褚淮舟说。
一想到房守仁之前给的那张地图上也标了大理寺的位置,极远,在六合县。陈馥野不解:“那我们……难道今天要去大理寺?”
褚淮舟摇头:“不用,她暂时还是被收押在刑部衙门。如果真的被关到大理寺,那问题可就有些棘手了。”
闻言,陈馥野放心下来:“那就好。”
况且如果真的要去大理寺,哪怕骑上马,等到天黑也不知道能不能跑得到。
刑部衙门距离秦淮水街就不算远,但是道路都是繁华街巷,没办法骑马,只能步行,估摸着得走小半个时辰。
不过说完这些,褚淮舟便莫名变得沉默不语。
陈馥野走在他身边,好奇他怎麽平时话那麽多,这会儿却一言不发,便忍不住瞥他一眼。
谁想到刚瞥过去,褚淮舟竟然也瞥了回来。
出于这个意料之外的眼神交汇,两人立刻瞥向另一边,气氛一时间便变得更加沉默。
好怪!
陈馥野不知道他这会儿是在想什麽,反正自己确实是因为昨晚那个问题,又总觉得这会儿提起来不太对劲,索性还是闷头走路。
路上小商小贩人来人往,有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往往只在书里读到过,亲眼见却是第一次。
正路过一家现场做砌香果子的,用香草熬着大锅,店家拎着一大串樱桃,豪爽地往里面一浸,顿时香气四溢。
陈馥野人是走了过去,眼神却黏在了那口大锅上,脑袋也跟着拧了过去。
“想吃那个吗?”褚淮舟问。
一回头,陈馥野看见他也用着同样的角度拧脖子看,犹豫道:“你呢?”
“……其实挺想的。”
“那……咱们买一盒尝尝?”
于是褚淮舟走过去,用十五文钱买了半盒砌香樱桃,半盒砌香梨条。
陈馥野觉得,出于礼貌好歹要AA,捏着荷包,想给他一半的钱,然而伸进去的手指一时间又不知道十五文除以二究竟是多少,便顿住了。
褚淮舟把盒子伸过来,意思是让她拿。
于是陈馥野索性放弃了一枚铜板掰两半的想法,拈了一颗樱桃放进嘴里。
咬破樱桃,四溢的香草味混合着渗出来的清甜汁水,十分可口。
“好吃吗?”看着她,褚淮舟问。
“嗯。”陈馥野点头,“下次我也请你吃。”
“下次啊。”他说,“下次我们其实可以吃别的吧?”
陈馥野:“哈哈,也是哦。”
……
空气中飘着一股淡淡的尴尬。
陈馥野疑心,实际上的情况并没有这麽不忍直视,这一切都源于自己的脑补。主要是自从疑虑在心中升起之後,褚淮舟其人就怎麽看怎麽别扭。
不得不承认,她有点怀念和褚淮舟之前那个不需要太多智力参与的氛围了。
果然,人和人之间就是不能了解太多!
终于,跨过了条条街巷大道,两人来到了刑部大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