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请教侯爷一番事情。”沈若竹微微躬身,道。
“哦?何事?”
她态度如此恭敬,越群山不免好奇。
沈若竹便将自己进屋後一直抱在身前的东西放在了一侧的桌面上。
她站在桌边,将东西外边包裹的麻布拆开,亮出里面的器具。
越群山这才发现,沈若竹怀里抱的东西,原来是昨日他借给祁云渺玩的弯刀。
只听沈若竹问:“敢问侯爷,这弯刀,可是昨日您借给云渺的?”
“是。”
越群山不知,这有何值得沈若竹特地上门一趟的。
难不成,她连他给祁云渺送东西都要管?
可他也不是第一回给祁云渺塞东西玩了吧?以前怎麽不见她上门来同他理论理论?
沈若竹深吸了一口气,在听到越群山的答案之後,紧紧地攥紧了自己的双拳,才叫自己冷静下来,不被越群山看出任何的破绽。
她脸颊上扬起淡淡的笑意,又问:“那我可否再请教侯爷,这东西,据侯爷所知,京城之中到底有多少人会用?”
“什麽?”
越群山有些费解,沈若竹今日过来,是主要同他问这个问题麽?
京城之中有多少人会使弯刀?那他怎麽可能每一个人都清楚。
“夫人到底是想问什麽?”他不再回答沈若竹,而是深深地不解道。
沈若竹双手死命地掐着自己掌心的软肉,道:“我不想问什麽,就是烦请侯爷告诉我,这整个京城之中,到底有多少人会使这种西域弯刀,又或者,侯爷可否告知,除却您之前所说的那名金吾卫校尉之外,可还有别的王爷身边之人,擅使这种东西?譬如,怀王?”
“怀王?”
沈若竹说的话越来越跳脱了,越群山无论如何思索,也跟不上她的脚步?
怀王?
那不是早在几年之前就已经死透了?当时还是他得了皇帝的密令,暗中带兵回的京城,斩他于马下呢。
越群山着实想不明白,沈若竹突然问起这些是要做什麽。
但他想了想,还是尽自己所能,和她告诉道:“这西域来的弯刀,即便是在上京城中也不算常见。京中的那些个王爷,据我所知,只有宁王身边的校尉擅长此刀,他的师傅是西域来的大胡子,是从小跟着练的。不过他也会横刀,寻常时候若非必要,不会拿弯刀出手,所以知道的人不多。至于其他的王爷,估计是没有这样的手下,即便是有,应当也是手艺不精,不然我不会不清楚。”
只有宁王的校尉,最善使弯刀。
而他平时用横刀,所以常人并不知晓。
……
难怪。
沈若竹没有忍住,身形晃了一晃。
难怪,她当初找仵作来验尸,仵作道,祁琮年身上多处伤痕,是弯刀和横刀交叠的迹象。
横刀在京中很是常见,很多武夫身上皆有,弯刀却不常见,若是能寻到执刀之人,说不定便能找到凶手。
沈若竹一开始也想往这个方向去找凶手。
可是实在太难了。
京中执弯刀之人,她要如何去寻?她知道京中有多少人手里有这等西域兵器?她又要如何一个一个去找到这些人,然後去逼问他们有没有杀死她的丈夫?
後来宁王出现,告诉她凶手的时候,她也曾暗中观察过他身边的护卫。
他身边的护卫,身上并没有佩戴弯刀的。
所以沈若竹才信了他的话。
她身形飘摇,却没等越群山来帮扶自己,立马牢牢地抓住了桌角,又擡起头,问越群山道:“将军可能确定?”
“确定这事,我哪能保证。”越群山道,“我只能告诉你,这种弯刀,现在京中擅长之人,绝对不超过三个,怀王当初应当是没有这样的手下。”
越群山说完之後,终于又问了一遍:“夫人到底是想要问什麽?”
这些问题每一个都实在是太离奇了,他想不明白。
“……”
沈若竹双手扣紧了桌面,双目牢牢地注视着越群山,不曾说话。
越群山也就这麽任她注视着。只是一开始对沈若竹还满是惊喜克制的眼眸,如今只剩下疑惑。
他好奇今日的沈若竹,到底是怎麽了?
“侯爷……”沈若竹盯着越群山看了好一会儿,这才终于又出声道。
“你说。”越群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