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尖锐利无双,朝着隆安帝的心口,重重刺去。
可惜,刹那间,噌地一声。
刀尖微微刺出衣裳褶皱的那一刻,她手蓦地一痛。
匕甩飞出去,穿透屏风,钉到墙上,嗡鸣不止。
而后,一人跳出来擒拿,踹中她膝弯,逼得人跪下去,又将长刀横她脖颈上。
来人正是轩辕随。
李莲花在边上,一根一根点着蜡烛,屋子徐徐亮起。
烛火映亮了凶手的脸,螓蛾眉。
“你们耍我!”
她不免气愤郁结。
本要杀了隆安帝,出去后再解决掉吴公公的,却棋差一招。
“兵不厌诈嘛,”李莲花迈步上前,“丽妃娘娘。”
此时,还有一人从帘布后踱出来,正是太子。
如此陷皇帝于险境的引蛇出洞之事,他们两个自不敢独作主张。
李莲花忽悠说主意是轩辕随出的,轩辕随也认了。
因为一旦说出这个主意,就意味着推断出凶手另有其人,那么是根据什么得来的呢?
这势必会回到皇家与朝廷的利益瓜葛上来。
李莲花一介草民若认了,怕是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轩辕随就当善心大,帮帮这人了。
可太子如何作想就不得而知了,他比李莲花更清楚,自己手下的脑袋有多榆木。
当然,现在不是纠结这件事的时候。
太子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丽妃,“丽妃娘娘,我父皇可待你不薄。”
“你一介布衣之女,还是南胤之后,如今坐到这样的位置上,全仰仗我父皇青睐。”
“你不感恩戴德也就罢了,居然生出如此恶毒的邪心!”
丽妃不卑不亢地仰着头,冷嗤一声。
“对你们来说,是皇恩浩荡,体恤下民。”
“对我呢,不过是亲眷离散,如困囹圄。”
她嘶吼着,“你们何曾问过我,我愿不愿意,我何须这种施舍!”
太子一滞。
“三年前,就因为永福灯会的一个眼神,我就被带进了宫。”丽妃哽咽着控诉。
她当时也就十七八岁,不过在灯会那一天,随了亲人上街游灯,不过去了趟万寿城楼,同数万万百姓一同放了天灯。
如往年一样,享受着平常而欢庆的幸福。
直至一辆高高的轿撵路过,将一切都打碎了。
一双眼睛自上而下,驻留在她笑靥如花的脸上。
于是,一百两黄金送至家中,她自此所见,皆是巍峨宫墙。
天灯说永福,什么是永福,永恒的福气随灯远去罢了。
剩在人间的,是漂泊不定的命数。
“你们说,我有什么错,我何错之有!”
她指着龙榻上不会说话的人,“错的是天,是自以为是的天!”
“不但自以为是,还质是文非。”她斥骂道。
“口口声声说着南胤大熙合为一家,其实骨子里最恨我们南胤的,就是你们皇家。”
“你们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吗?”她举起手,露出腕上的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