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是越聊越尴尬,作为这间屋子的主人,高途觉得自己有必要出来主持大局。他清嗓撂筷,学着年媱之前的厚脸皮,开始精准狙击。
“韩先生是来找田小姐的?联系到了没?”
韩竞瞬间安静。
年媱一愣,紧接着回神,居然被渣男带跑偏了,还好心上人提醒了她。
“怎麽可能联系到,”年媱狠狠瞪韩竞一眼,哼哼着:“他加微信好友田芋都不通过,如果联系上了还用得着威胁我?我估计啊,肯定是他给田芋打电话都没人接,田芋要是知道他追到达骊来,不会觉得浪漫只会气得要死。”
韩竞:“……”
高途适时接下话茬,语气甚是关切:“韩先生跟田小姐是吵架了麽?”然後侧目望向年媱:“要不你约田小姐过来,帮着说和说和。”
“不是呀,你没搞清楚状况,”年媱与高途四目对视:“目前的情况是他对田芋穷追不舍,可是田芋对他根本无感,甚至可以说不胜其烦。偏偏他家韩叔叔跟我爸是多年老友,要不是我偷偷跑来达骊这点事被他当把柄利用了,我才懒得理他呢。”
韩竞:“……”
高途有些诧异:“田芋对韩先生无感?怎麽会?韩先生一表人才。”
“……拜托,你可是警察,看人怎麽可以这麽表面,难道没听过知人知面不知心?想想你们抓捕过的犯罪分子,哪个脸上写着‘我是坏人’?”
韩竞实在听不下去了,他开口打断对面二位的交谈:“我说年媱,我刚刚可是在尽心尽力帮你,你领悟不到也就算了,现在居然把我跟犯罪分子归为一谈,有你这样的朋友吗?”
“不要乱攀关系,”年媱冲他摆摆手:“我怎麽配跟你做朋友,我又不会欺骗他人感情。”
“……高队长,你是警察,你给评评理,”韩竞寄希望于高途:“知错能改的人值不值得原谅?”
高途思忖须臾才答:“也要看是什麽错误。”
韩竞:“……”
“哈哈哈哈,”年媱拍手乐:“说的太好了,就是啊,要看是什麽样的错误,你犯的错误绝对不值得原谅,当然我是墙头草,如果有一天田芋愿意重新接纳你,那我肯定就会觉得你的错误值得原谅。”
高途难以置信,盯着年媱问:“还能这样?”这不就是教科书式双标?
“当然啦,女孩子的友谊就是这麽美好。”
高途并不认同地笑笑,安慰对面正郁闷的客人:“我见过田小姐两回,感觉她是很通情达理的人,你诚心道歉看看。”
韩竞重重叹了口气:“道歉不管用,我的情况有些复杂,如果年媱肯帮我的话,或许有救。”
“干嘛又突然扯到我?我先声明,田芋什麽态度我就什麽态度,出卖姐妹的事我肯定不会干的。”
“高途看眼年媱又看看韩竞,问的相当直白:“这麽严重?你出轨了还是对她动手了?”
话音刚落,年媱拦住根本没想好怎麽回答的韩竞,兴趣十足地追着高途的问题探讨:“如果他对田芋动手了或者出轨了,这两件事你怎麽看?可以原谅吗?”
高途瞥了韩竞一眼,陈述自身观点时语气很冷很凉:“不能原谅,这两件事都是只有零次跟无数次,我觉得韩先生不会这麽糊涂吧?”
韩竞觉得再不解释等会儿就得被房主鄙视着赶出去。
“别听她乱编排,我怎麽可能对女性动手,更何况是甜甜。而且我也……没出轨。”
後面这句韩竞明显什麽底气。
的确没出轨,但显然比起出轨有过之而无不及。
年媱冷哼一声,瞪着韩竞:“你倒是会钻空子。”
“错了我真知道错了,”韩竞讨饶:“就说我怎麽做你才肯帮忙吧。”
年姑娘直接狮子大开口:“买完老宅赠送给田芋?”
“一言为定。”韩竞没带犹豫的。
“……谁跟你一言为定。”
“逗我玩儿呢?”韩竞眯起眼睛,觉得已经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有必要使出最後的杀手锏。
“你不帮我,那就别怪我也不帮你,你偷跑来达骊还待在男人家里,如果我不来就只有你们两个共处一室,我年叔叔杜阿姨知道会作何反应?”
说完又特别精分地看着高途诚挚道歉:“实在不好意思高队长,我也是走投无路才出此下策,你劝劝她对我施以援手,我保证不会走漏你们俩半点风声。”
高途倒是没觉得“走漏风声”有多可怕,他们两个之间本来就清清白白,行正坐直,没有任何逾矩行为,难道还能诬陷不成?直觉韩竞并不是这种人,再说都是玩笑语气,无非就是想见到心上人。
“高队长你都听见了,他威胁我,我能不能报案请求保护并辛苦警察同志尽快把他抓走?”
“……年媱咱俩多大仇?”
年媱狠狠瞪他一眼,再瞪一眼。
高途出声打圆场:“都冷静冷静友好沟通,韩先生你的诉求是什麽?”
听听,听听,不愧是干警察的,一说话就能抓住重点。韩竞来了精神:“我的诉求其实非常简单,”说着看看年媱,对她承诺:“并不会太为难你,你只要帮我跟甜甜见上面就行,其他的我自己处理。”
“问题是田芋根本不愿意见你啊,更不愿意跟你有过多瓜葛。”
“所以我才苦苦巴着你帮一把,我知道过去给她留下的回忆很不好,她抵触我讨厌我都是正常的,我非常理解。”韩竞言辞愈发诚恳,字字句句中透着深深的无奈:“我是真的喜欢她,很真很真那种,从此以後我不会再有别的女朋友。在海盛时我跟她每次见面气氛都特别紧绷,她对我的防备心很重,所以我想在达骊见面好好聊一聊或许能有所转变,我也不奢求别的,只要能跟她先从朋友做起我就心满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