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江骋笑了笑:“我努力生活,你们应该放心才对。”
沈骏摇摇头:“行了,骗人骗己的话少说两句吧,你消沉了大半年,紧接着又像个不停转的陀螺逼着自己一刻不停地往前走,考学,工作,别人看来,你很厉害,可我却觉得,你越想证明什麽,就越缺少什麽。”
许江骋整个人颤了两颤。
“沈骏哥,你觉得,我缺的是什麽?”
沈骏喝了口水,咂摸了一下嘴:“安宁。”
“千万记住矫枉过正,物极必反,你的魂还没能从那片战场上走出来,试图通过高强度的学习工作压力寻找以前的那种紧绷和压迫感。”
“内心不得安宁,无法接受自我,努力证明自己已经适应了正常人的生活,这样的日子,我也经历过。”
“不过,现在你注意力开始转移了,我们也就放心了。”
许江骋端起酒杯,二两白酒的杯子,他直接干了。
沈骏笑了:“呦,我可有五六年没见过你这麽气魄了,来来,一起陪他一杯。”
衆人一饮而尽,沈骏放下杯子,另起话头:“明天一早,我们打算去陵园看看祝连长,也不知道这几年,祝连长的家属在国外生活得怎麽样。”
另一个人说:“他们家女儿好像回国念书了,之前我去退役军人事务局办转业手续的时候,听政治部的人聊起了来,说那小姑娘18岁生日当天,自己一个人带着学校证明去办的抚恤金停领手续。”
许江骋的心沉了一下。
她的18岁生日,居然是一个人这样过的。
沈骏眼睛一亮:“哪个学校,能联系上吗?”
姜戈憋着笑看向许江骋,许江骋眼神警告他把嘴闭严。
他不敢把住在自己家里的小姑娘的身份向几个战友透露。
他也有怕被活剥一层皮的时候。
祝晚星是故意不回许江骋信息的。
她虽然愿意理解,但心里仍旧委屈,用孙佳琪的话说,她要是什麽都不表现出来,对方是不会知道她心里有情绪的。
她和孙佳琪吃吃逛逛,享受了一晚轻松闺蜜时光,心情也好了起来。
孙佳琪本来还想拉着她找地方喝一杯,因为上周喝大了的事,祝晚星对自己的酒量丧失了自信心,但还没禁得起诱惑。
“明天你还要上班,咱们只喝一点,要不就买了回你住的地方喝,困了直接睡,安全又方便。”
祝晚星心动了:“那你直接在我这边睡吧,反正地铁回学校也方便,你明天又不用上班。”
孙佳琪噘嘴道:“怎麽不叫上班,导师就是我的老板好不好。”
自从孙佳琪开始给未来的研究生导师打工以後,每天待在学校就像生活在天然的工作环境里。
两个人到家先卸妆洗漱,叫了一打啤酒,穿着睡衣嗑着瓜子玩骰子游戏,一直喝到了快要凌晨。
祝晚星有感觉之後,直接躺在床上准备睡觉,迷糊间听见大门口有敲门的声音。
她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听错了,翻了个身问孙佳琪:“你听见有人敲门吗?”
孙佳琪比她晕得还厉害,不耐烦地说:“什麽,这麽晚了怎麽可能,你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