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把四个孩子全都弄丢了,全都弄丢了。
“妈?你没事吧。”覃鸿的声音再次响起,覃母终于擡起了头,她认真地盯着覃鸿看,隔着牢房里的栏杆,抱住了覃鸿的肩膀,终于放声哭了出来:“小鸿,我要回家,我现在就要回家。”
覃鸿拍着覃母的背安抚她,只当她是年纪一把蹲了一夜牢房憋出的委屈,哄道:“妈,别急别急,我就是来接你回家的。”
覃母抱得更紧了,重重地点头。
覃鸿有些为难,覃母应该还要关几天,这怎麽带她回家。
香梨在一旁开口:“等你姐来吧,她有个……朋友可以帮忙的。”
闻言,覃母浑身颤抖了一下,念念叨叨的:“让她们走,以後都别回来了!”
香梨听了覃母的话,反而松了口气:“伯母,你想通了就好。荔枝以後有她自己的路,放手吧。t”
覃母猛地一擡头:“香梨,你真的不能叫我一声妈吗?妈错了,妈对不起你们,你们以後怎麽样都可以,但是不要不认我。”
覃鸿被覃母的一番话说得睁大了眼睛:“香梨姐,你……”
醒着的覃家村民这时插了句嘴:“小鸿妈想通了就好,我们也是看你一家人着急,香梨这些年一个人过成这样,你们也不帮一下,良心怎麽安哦。”
香梨呐呐无言,眼里的泪却再也憋不住了。
可怜的人,要的不多,要的不过就是一声理解,一声安慰。
“妈,以後荔枝离开了,我还在。”香梨拍了拍覃母的肩膀,终于还是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她不是覃荔,她的心里有个洞,如果没有填满,那麽她就是去到蓬莱仙岛,也不会快乐。如果覃母身边一定要有一个女儿,那她就代替了覃荔,这样覃荔去找她的自由和归宿,她便去填她的洞。
这样很好,不是吗?
覃鸿闭上了嘴巴,他揽上了香梨的肩膀,帮她擦眼泪:“姐,回来就好。”
***
苏姚和覃荔进门的时候,便看见在角落里的衆人都在抹眼泪。
苏姚皱了眉头:不就是牢房呆了一夜吗,怎麽都这麽脆弱得还哭了?
覃荔看见了覃鸿和香梨,便走了过去,覃母向後退了几步,转过身不看她。
覃母如今想开了,也想跟几个孩子搞好关系,但是覃荔和一个女人结婚的事情还是让她难以接受,以後不再见,相安无事最好。
看到覃母的动作,覃荔心里闷了一下,但还是浅笑着说:“小鸿长高了,不用担心,苏大小姐会帮忙的。”
覃鸿顺着覃荔指的方向看过去,便看见一个穿着墨青色齐膝裙的女人站在那里,她的眼角微扬,白皙的皮肤让她显得有些冷清,整个人的气场让整个派出所仿佛被什麽把控住了。
“她是苏大小姐?”覃鸿转头问道。
覃荔眼睛也跟着看过去,苏姚那身墨青色的裙子还是自己亲自给她穿上的,衬着苏姚的皮肤更白了,嘴唇微微嘟起,还有早晨玫瑰花吻之後的娇嫩。
看着看着,覃荔从内心泛起了许多想与人分享的喜悦感,偷偷凑近覃鸿的耳边,跟他说:“嗯,她现在是我老婆了。”
覃鸿一脸懵,想开口问,什麽老婆?
香梨就踢了他一脚。
覃鸿赶紧住了嘴,打量苏姚得目光就更认真了,这人是我姐的老婆了?
是他理解的老婆吗?
那他应该叫她姐夫呢,还是大嫂啊!
或者是又增加了一个姐姐?
今天难道是他覃鸿的姐姐日?
苏姚那边带着何助理丶赵经理丶赵力丶钱二以及胡兰慧留下的代表一起和大头刘开了个小会。
没多一会儿,苏姚便出来了。
覃荔上前挽住她的手,一脸期待地看着苏姚。
苏姚心里还是很受用的,但还是摆着一脸严肃对着牢房里的衆人说道:“这次你们也是受了误导,覃荔家的家事拖累你们了,你们多担待。因为派出所地方也不大,你们在这也算妨碍公务。所以刘长官便让我来告诉你们一声,事情都结束了,你们回去吧,最近正是农忙的时候,别耽误了农时。”
覃家村民顿时喜形于色,又听见苏姚意味深长地继续说道:“但该记录在案的还是记录在案了,我好心想劝劝大家,以後不要再惹事了,下次要是再添一笔,容易给後代的前途添污点。”
覃家村民脸色一下子肃穆了,孩子的事可是大事,赶紧应承道,以後不再犯了。
苏姚满意地点头,带笑着请後面的小民警帮大家开门,心里的小人奸诈地笑:以後都乖乖的,别惹事,不然後果自负。
覃母是最後出来的,她呐呐张了几次口,终于还是对着苏姚说了话:“那我家老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