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桓青起身下床,打开了卧室门。
和门外鬼鬼祟祟的小狗撞了个正着。
“我我丶我……喝水。”
“好像没有了,要重新烧一点。”桓青一边说着,一边趿拉着拖鞋往厨房走去。
汪浔连忙跟在他身边,说:“我自己来。”
桓青也没和他抢,看他烧开水的时候,就倚在厨房的门框上若有所思。
小半壶水,从常温加热到沸腾也需要一段时间,两人一个盯着水壶,一个盯着盯水壶的人,一时间都没有讲话。
过了一会儿,同时开口:“我……”
桓青顿了顿,见汪浔不说话,提醒道:“你先说吧。”
汪浔掏了掏裤子口袋,掏出一个黄白相间的针织小狗头,说:“这个给你。”
他总是有很多这种奇奇怪怪的小玩意,每次惹桓青不开心了,就要拿出一个来给他,桓青之前以己度人,怀疑他一个人能不能做得了那麽多,也许是从网上批发了一大袋子,假装是自己做的。
可是汪浔说做这样一个花费不了多久,两三天就能做好。
“然後你就攒着,等到我生气了再拿出来哄我啊?”
当时桓青这样阴阳怪气地发问,汪浔也傻呆呆地点头:“嗯丶嗯。”
小小的一个玩偶,还没汪浔四分之一个手掌大,桓青盯着看了片刻,擡手拿过来,说:“谢谢。”
汪浔不知道说什麽,又低着头道歉:“对不起。”
桓青忽然觉得他有点可怜。
水壶里的水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气泡从底部不断往上冒,越来越大,直到到达水面以後破裂。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桓青开口说,“我应该尊重你的意思。既然你觉得要相处一段时间才能更进一步,那我以後不会再那样了。”
汪浔擡眼看他,眨了眨眼睛,显得有些无措。
桓青说:“没开玩笑,我是说真的。之前对不起。”
“没丶没关系。”这会轮到汪浔不好意思了。
其实他好奇怪,桓青怎麽能这样把床事放在嘴上讲。他以为这些都是两个人心照不宣的,所以先前尽管不愿意,也从没正面提出过抗议,只知道默默想办法逃。
原来可以直接说出来吗?
将这件事说开以後,情况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常常接吻,时时拥抱。
一切似乎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教练小汪的账号稳定更新,数据也在稳步上升。
“你把学校认证加上,多强调一下自己的专业,这样观衆会觉得更值得关注的。”
按照最近观察得出的结论,桓青认真做出相关指导。
汪浔认真执行。
结果第二天上课,就被班上某个同学神神秘秘地搭话了。
要不是汪浔记得他是同专业的同学,在他鬼鬼祟祟坐到自己旁边的时候,汪浔就该站起来逃跑了。
时宇把手机放到他面前,压低了声音问:“这个小汪是不是你啊?”
汪浔瞪大了眼睛,手足无措,下意识就是否认:“不不不丶不是……”
“可是真的很像你!我之前一直不敢确定,因为他讲话一点也不结巴。”
虽然汪浔一直戴着口罩,但见过的人还是能看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