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简昭觉得很恶心,胃里翻江倒海得快要吐出来了,所以简昭一下子就挣脱了,瞬间跑得很远。
直到“噔噔”跑下了楼梯,靠着教室走廊墙壁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简昭才感觉好受了点。
耳边祁听寒的声音带着点小心翼翼,咒语一般蛊惑人心:“昭昭,你讨厌我吗?”
简昭讨厌和副班长亲密接触,这是很明确。可是……祁听寒呢。
如果元旦那天晚上是祁听寒呢……
如果是祁听寒把脸凑过来想要亲他呢?
简昭大脑纠葛成一团乱麻:哦……不对。
如果是祁听寒的话,就不仅仅是亲脸那麽简单了,他会捧着自己的下颌……狮子大开口,甚至会伸舌头。
唇齿摩挲辗转,舌尖纠缠往复,可能还会有……湿漉漉的唾液,那样恶心吗?
那样也可以吗……
一些堵塞在心房的石块瓦砾似乎被撬开了点缝隙,某个荒诞无稽的推测冒出来:
祁听寒……好像是不一样的。
“昭昭,你在想些什麽……是有关于我的吗?”祁听寒手指把简昭的肩膀搂得很紧,好像差一点捱到得偿所愿的边缘了:
“昭昭,我那天表白的时候,你其实没有那麽害怕对吗?”
“其实是不恶心的,对吗?”
“你其实,也是想触碰我的对吗?”
简昭呆呆地站着,魂魄都有一瞬间抽离了:“我……”
迷迷糊糊间,简昭似乎是快要点头了,祁听寒一颗心脏都要沸腾起来。
可就这种关键时刻,霎时间闪现出了一道黑影,挤到了祁听寒和简昭两人中间,伸长了双臂将两人分开。
“祁听寒你想干什麽?!”许嘉瑄“紧急回防”有惊无险,大声质问道:“昭昭家特殊情况,脑子正一团乱呢。”
“你想趁火打劫?”
语末还多瞟了祁听寒一眼,无声的口型仿佛在说:想偷家?门都给你拆烂。
被打搅的祁听寒满脸黑线:……
“我……我要回家里去!”简昭後知後觉地清醒过来,手忙脚乱地扒开两人:
“家里还有好多活没干呢……不能在这里继续浪费时间了,我还要回去照顾妈妈。”
简昭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两条腿飞快地跑起来,强迫着自己脑子里不要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是的,没功夫在这伤春悲秋了,现在最着急的事情是——赚钱。
刚才许嘉瑄拿着术後观察报告单,手指着那节粉碎性断裂的骨头,已经说得很严肃了:“没有骨痂形成,有脓性分泌物,存在创伤二次感染可能性。”
一切都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简昭指甲深陷进皮肉里,把下齿都咬得微微破了皮:他不想妈妈再低三下气地去求情了。
高叔叔家的海鲜市场最近缺人手,简昭可以去鱼塘帮忙送货和杀鱼,干得卖力话除了基本工资,还能有提成。
打工过程视频剪出来发到D站,还可以申请创作者激励,对了……还有直播。
虽然没几个粉丝,但能挣一点是一点,说不定……舰长心情好又送嘉年华了呢。
“嗯,打起精神来。”简昭暗自给自己鼓气:“现在家里需要你支撑起来了。”
“昭昭。”祁听寒见状连忙大跨几步,紧随在简昭身後:“有什麽困难,我们一起克服,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许嘉瑄也生怕落後地挤上来:“对,昭昭,我也会尽全力帮你的。”
祁听寒对这个许嘉瑄这个人形“电灯泡”颇有怨言,“你难道不用继续待在卫生所里干活吗,能不能有点职业素养……”
“所里有其他医生轮流值班的,我就是个流动工制的实习生”,许嘉瑄同样白了一眼祁听寒:“你就没有自己的生活吗,整天围着简昭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