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洄没有说话,愣愣地听着薛野说的每一个字。
每一个字拆开他都能听得懂。
为什麽组合在一起却让他觉得特别迷茫呢?
什麽叫如果他需要,贺听宴会一辈子不出现在他眼前?
贺听宴把他想成什麽人了?
他需要贺听宴委屈自己吗?!
弄的他多麽罪大恶极一样。
陈洄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怎麽会哑成这样,“这些话······是他让你告诉我的,还是你自己想对我说的?”
“重要吗。”薛野答非所问,“陈洄,我只是希望你想清楚。”
“贺听宴对你的感情不纯粹,如果你对他没有任何喜欢或者好感,那他的感情对你来说只是负担。同时我也希望你,就此停下,不要再给他虚无缥缈的希望了。”
“他经不起再一次的折磨了。”
气氛好像要凝固在这一刻。
长达十分钟的沉默里,薛野和陈洄都想了很多很多。
贺听宴喜欢他这件事,陈洄已经在来之前就从陈燃的嘴里知道了。
所以薛野再次提起来的时候,他已经没有了那股不可置信的感觉。
却会因为薛野说的其他话而迷茫。
正如薛野说的那样,他确实不知道自己对贺听宴的感觉是不是喜欢。
同居的这半年时间里,他们像很多恋人一般,相拥而眠,也会做很亲密的事情,但他从未想过有将两人之间的关系镶嵌到一个框架里,去定义它。
他一直天真地觉得,那一纸幼稚到可笑的“协议”,能真的把贺听宴绑住。
可现在看来,到头来最应该绑住的是他自己才对。
陈洄站到身体僵硬,动一下就仿佛要断掉。
他的手不自觉地抚上了冰冷的玻璃,试图贴近让里面的人看到一点点的影子。
陈洄问道:“我可以进去看看他吗?”
又怕被拒绝,补充道:“我可以只站在门口,不靠近他。我只是想让他见一见人······可以吗?”
至少不要再把他关进小黑屋里。
薛野做不了决定,无奈道:“这个我做不了主,得问一问容医生。”
想起陈洄不知道贺听宴一直在看心理医生的事情,薛野顺便解释道:“容医生就是当初接手贺听宴心理疏导的心理医生,也是这麽多年来的医生。”
说完,薛野便打了个电话。
简单的说了两句把情况解释了下,电话那头的容争沉默了下,说道:“麻烦等我半个小时,我尽快赶过去。”
“好。”
挂断了电话,薛野说道:“容医生说让我们等他一会儿,等他来了再当面说吧。”
陈洄只好应下。
隔离室里的贺听宴,像是忽然感觉到了什麽,原本麻木空洞的瞳孔忽然动了动。
随即便直直的和陈洄对视上了。
眼神凶狠,双眼的摧毁欲在这一刻毫无保留的露了出来,饶是陈洄知道贺听宴看不到他,却还是心里忍不住咯噔了下。
他对贺听宴的病情没有直观了解,只从陈燃和薛野的嘴里听到了一些,可对上贺听宴的眼神後,他好像忽然有了一点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