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野时常说他轻舟已过万重山,不再受着贺丰龙的掣制,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给贺家致命的一击。
贺听宴一直没有动手,不是在顾念跟贺丰龙那点浅薄的父子关系,他和贺丰龙之间,早在他母亲去世的当天下午,那对母子出现在他家客厅的时候,就已经断裂了。
面对一个背叛他和母亲的垃圾,贺听宴不会给他一点优待。
现在不动手,只是因为时机还没有成熟。
他还有仇没报。
“······贺听宴?”
“贺听宴!”
猝然回了神,陈洄犹疑的眼神盯着他,“想什麽呢这麽出神,叫了你好几声都没动静,开车还敢出神,是真不顾我的死活啊。”
“抱歉,不是故意的。就是想到了些不太愉快的事。”
具体什麽事,贺听你宴的嘴巴很严,什麽都打听不到。
陈洄也是个有骨气的,不说就不说,反正他也不稀罕。
爱说不说,憋死他正好。
车子在车库停稳,陈洄出去跑了一圈儿人也没见着,反而见了个倒胃口的,多少有点觉得晦气。
正想回去洗个澡,然後把今下午掉下去的几颗星重新打回来,扭头去看贺听宴。
忽然想到这人好像一下午也没吃东西,刚才出去那一趟他也只顾着找人了,没想到这一岔。
又跟贺晟那傻逼哔哔了几句,又光顾着恶心了,注意力都被转移了,也没想起来给人整点东西吃。
据他所知,贺听宴那胃脆弱的程度跟脆糖纸似的,风一吹恨不得就立马四分五裂。
饿了一下午还敢跟着自己出去跑,也够疯的。
想到这,陈洄掏出手机给人支某宝上转了两千块钱。
听到手机传来的两千元到账的声音,贺听宴眼神轻轻一动,解锁手机看了眼。
而後眸子笑弯,明白了陈洄的意思。
嘴上偏偏还要得到一句肯定:“陈总,这算是是给我的小费吗?”
“不是。”
陈洄恶劣勾唇一笑,迎着贺听宴微挑的眉梢,红唇轻啓,说出的话带着莫名勾人的意味:“这是piao资。”
也就是仗着车库里没有第三个人。
陈洄敢这样挑衅,从一开始就没有怕过,他这人的性格遇强则强,遇弱更强。
如果对面是贺听宴那就太棒了,没有他不敢对上的。
正如此刻,那句qiao资刚落地,贺听宴那微弯的眼眸一下子就拉平了,唇角崩的也直,完全不见刚刚面容上的惬意。
piao资。
两个很不中听重量又重的字,像两块石头一样,猝然砸在贺听宴胸口,差点压的他无法呼吸。
见贺听宴脸色一变,陈洄有几分开心,追问道:“怎麽,金主给你小费,还拉着一张脸,你嫌给的少,还是你想上天?”
两千块钱都给多了,像贺听宴这样不会说话不会做事,光是让他看着就烦的,给两块钱路边买根淀粉肠就够了。
贺听宴抿唇,语意不明道:“没有,我想别的。”
不想上天,也不嫌少。
贺听宴没再继续说别的指什麽,只是盯着陈洄那张不听闭合的唇,眸色很深。
他脑子一直有一个不过审的想法。
他想上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