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林越全程陪护在他身旁,等他醒来後,护士走进病房,对两人科普标记知识——低到高等级的标记必须提前做准备,可以服用特定药剂,或使用正确方法,短时浅入丶少量多次地标记,但绝对不能直接标记。
当然无论做哪种准备,对omega的身体都会造成损伤,只是这损伤远比不做准备小。
所以避免损伤最有效的办法,无非是找到个和自己等级相匹配的伴侣。
这最後一句护士没提,因为她主观认为两人是涉世未深小情侣,既然这麽认为了,自然不会说败兴的话。
但是不是情侣,只有季年最心知肚明。
护士走後,林越站在病床旁,反复地进行忏悔。
“我下次一定提前做准备,争取让你不这麽难受,我一定会提前准备的。”
“没有下次了,你滚吧。”季年说。
林越低下头,吸吸鼻子,像要哭出来似的:“这次……这次我是因为突然发病,才强行标记你的,你给我的香水没有效果,我一闻到它就会想到你。”
季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我现在就上报给学校,让你接受处分。”
林越擡起头,眼眶泛红,声音带着几分急切与委屈:“可是,要是闻不到你的信息素,我会很难受,你知道我的情绪很容易不稳定,再加上易感期,我变得完全没法控制自己,我只是想靠近你,这有什麽错?”
季年冷笑一声,转头盯着他,认真道:“你现在是在拿自己的身体状况当挡箭牌吗?我tm就是犯了同情的毛病,才会一次次的关心你丶纵容你!”
话音刚落,林越感觉心被猛地撕裂开来,大概是因为季年从没有这麽严肃地和他说过话,而且说什麽同情,难道是因为病,才能让自己特殊靠近吗?
感受到他异常的目光,季年刻意避开视线:“有些东西我不想点明,你自己就非要打破,其实你应该很明白——”
“那拜托你再纵容我一次,就算是同情,也请你再纵容我一次!”
林越突然情绪激动,他坚定地坐到床边,再次拥抱季年,再次摇头,泪水夺眶而出:“我都已经标记你了,你不能视而不见,离开你我会难受,以前只是心痛,现在如果不能闻见你的气味,我整个人都会不正常的!”
“我靠你能不能别这样啊,每次你一激动,我就好像必须得心软。”季年攥住他的衣袖,想要伸手推开,却迟迟没有发力。
“日你个爸的!你每次都把难题交给我,是不是我现在不能推开你啊?!”
下一秒,林越主动松开他,目光紧锁他的脸。
“你是不是忘了我们的第一次见面?是不是忘了啊?”
他再一次问起这个问题,得到的回答却是一双疑惑的眼。
“又没有失忆,凭什麽忘记?”
“怎麽会丶怎麽会有人傻傻站在图书馆门口冻自己……”不知不觉中,林越思绪抽离,那记忆里闪烁的片段,曾经无数次占据脑海的片段,此刻再一次循环播放。
他情绪失控,毫无征兆地崩溃起来,激动地喊:“对你而言,你做过很多类似的事吗?不然凭什麽忘记!”
季年愣住好几秒,疑惑好几秒,最後问了句:“难道我们以前见过?”
林越将他搂进怀里,沉默着,沉默着,直到季年再次开口:
“我们真的见过吗?”
林越深吸一口气,胸腔微微起伏,在一片平和的氛围缓缓张口。
他慢慢地讲述,季年就慢慢地回想,直到最後完全回忆起当时的场景,像丢失的片段被找到一样。
大冬天蜷缩在冰冷角巷里戴口罩的少年,居然是林越。
震惊过後,他开始疑惑:“你当初……为什麽只穿一件衬衣,为什麽要自寻死路?”
林越松开他,苦涩地敛唇一笑。
“季年,我逃出来了。”
“但我无处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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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一场电视剧也无法拍出来的狗血故事,故事的末尾,林越用释然的语气收场,可眼里分明积赞了满眶泪水。
既然过往都是痛苦的存在,那就用这三天,带给他人生中最快乐丶最幸福的时光吧。
“我尽量一直待在你身边,帮你成功度过易感期。”
季年承认,自己总是会反复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