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急切而肯定的回答。
——“为了阿诺德,我什麽都愿意做的。”
黑发骑士长与夜幕同色的眸中,浓浓欲色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劝诫与忧心。
“弥亚真的想好了了吗?你会很辛苦的。”
少年嗯嗯两声,坚定至极。
明明是自己一手促成丶谆谆善诱的结果,得到意料之中答复後,埃德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麽开心,更多的是酸胀妒火,烧得理智都快溃散。
就那麽喜欢他吗?喜欢到连条件都不知道,就毫无防备地丶坐在男人的怀中丶向男人说出几乎等同于默许对他做一切过分事情的话。
——什麽都愿意做。
埃德骑士长决定身体力行地好·好·教·导,教导少年不可以如此轻信他人。
……
客房内,按照骑士长要求,褪去裙装丶仅着松散单薄睡袍的少年,乘着夜色,小心翼翼躲避仆从视线,拧动锁芯。‘
并未从内反锁的门轻易就能拧开,暗淡昏黄烛光下,骑士长的身影隐没在半明半暗的光线里,神色看不分明。
他递给他一把剑,寒光耀耀丶森寒逼人。剑刃出鞘,更显迫人。
没有人能够拒绝古朴丶锋利,明明是沾血的利器,在自己手中却乖到不行,即使是弥亚这种从未接触过的。
他赞叹着抚了抚剑身,冰寒手感从指腹传入,激得抖了抖,因此未曾察觉骑士长陡然微缩的瞳孔与加重的呼吸。
“骑士长大人,我该如何做呢?”
漂亮至极的少年,抱着他的半身,这样问他。
一绺微微卷曲的发丝垂在胸前小片露出的雪肤,埃德下意识想要拂过。手指微蜷,他轻咳一声,“……”
雪白一片的少年一点点瞪大了眼,从双颊到眼尾丶从脖颈到锁骨,尽数浸染红晕。他抖着声结结巴巴,“真丶真的要这样……?剑柄……?”
因为羞怯,少年支支吾吾没有说完剩下的话,柔嫩掌心不自觉摩挲对他来说握不太住的剑柄,唇抿得紧紧的,更显靡丽。
埃德非常善解人意:“做不到也没有关系,我想阿诺德也不想看到弥亚你为了他羞于啓齿的病症做到这个份上的吧。”
原本生出的退缩之意,因为埃德的话打消。
——他怎麽能因为难为情的情绪,就对把自己从山贼追杀下救走丶给他提供精美的衣服丶好吃的食物丶以及温暖住宅的阿诺德不管不顾呢?
更何况,除了救命恩人之外,他现在更是他的丈夫,他应该尽起妻子的责任。
笨笨的弥亚虽不清楚妻子的责任都有那些,但想来克服羞耻心理,在骑士长大人的指导下帮助丈夫治病就是其中一项吧。
见少年神色变换,最终下定了决心,未等他开口,埃德道:“如果觉得为难的话,我可以转过身去。”
半点不提离开房间。
弥亚红着脸等等头,慢吞吞地动作起来。
身後传来悉悉索索的响动,过了许久,水声渐起。
与剑通感的骑士长背对少年而坐,一手撑头一手看似淡然地搭在扶手,青筋乍起,□□,不时变换着交叠的腿。
……
当小猫呜咽停歇许久,身形僵硬的骑士长才转过身,沉沉望着床榻上累得沉沉睡去的少年,握着他的手放在。
良久,闷哼一声,吻去少年眼尾沁出的泪,一点点擦干沾着水渍的剑柄,珍视地将手帕折好,放在胸前。
他说:“好梦。”
*
另一边,夜半三更仍在赶路的阿诺德,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太对。他总觉得自己不该在冷冰冰的寂静夜路上,而该抱着他漂亮可爱单纯善良,哪哪都好的漂亮老婆睡在温暖的被窝里。
宝宝自己一个人在家,会不会担忧他担忧得吃不下饭?没有他的胸肌腹肌枕着,会不会睡不着觉?会不会因为想他,一个人孤孤单单窝在被子里哭?
越想,越忧心,阿诺德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刻飞回家把可怜的老婆抱在怀里,亲亲抱抱好好安慰一番,最後再哄着他摸一摸……
咳。
然而,圣庭骑士应尽的职责令他无法抛下可能遭受魔物侵袭的百姓,即使他从踏出家门的那一刻起便归心似箭。
路过驿站,阿诺德随机捉了一只信鸽,向宅邸寄去匆忙写下的第二十封信。
二十,刚好是他的尺寸……
咳。
一想到要不了多久,他的可爱老婆就能从一封又一封信件里感受到他火辣的爱意,并一封又一封地回复,同样将包含少年气息与爱意的信件寄给他,阿诺德赶路的速度又加快许多。
眺望银月,他想:
弥亚现在,在做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