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在座位上坐的端正正,面容也专注严肃,手扶着本,笔下写得飞快。
他突然就好奇这小子在些什麽,擡头看过去,江月正写的练习册左边折过去多半,已经写了很多了。
张潮生自认为他刷过的练习册不少,但这一本,他觉得眼生的很。
这小子写什麽呢?
他往右边凑,没看出来。
掀起蒙着的衣服稍微擡头看,图……好像是物理。
腿往边上迈一点,探头……
他自以为隐蔽的一寸寸的往江月那边挪,在终于看见了练习册内页全貌的时候,江月淡淡的看了过来。冲他挑眉。
张潮生先是惊了一下,下意识缩回去,缩了一半又顿在那,想着躲了更心虚,瞪着眼睛看过去。
一不做二不休,他嚣张的把大半个身子都伸过去,光明正大的偷看,馀光里江月笑着摇摇头,又继续写题。
张潮生有被自己幼稚到,暗骂一声神经病。
不过江月写的这本练习册他还真没见过,转念一想既然江月这小子是转学过来的,没准这是他以前的学校特有的内部资料。
待会下课可以借过来看看。
他暗暗点头,瞟到江月正写的那道有点眼熟。仔细一看好像是上次物理月考的压轴题。
那道题出的略微古怪,更考验细心。明德高中的压轴题向来刁钻,绕是他们一班也折了一大半,更不用说年级里的失分率了。
连张潮生也只解出了前面的两小问,现在看见江月也在算,伸脑袋看看这小子解不解的出来。
要是解不出来的话,那他看在今天中午弄脏他衣服的事上,他就大发慈悲的指点一下他。
江月审题之後写完第一小问果然停住了,张潮生看着他皱眉思考的样子,心道一声果然。
刚想过去告诉他,却见江月只卡住了一会,然後随手在题干上划上几道,如有神助般唰唰写了出来。
他真能解出来?
张潮生眯着眼睛,其实光看江月题干上画的几道横线,他就知道这小子是会做。
那几道横线也不是瞎画的,全是题干的重点。隐藏条件都找出来了,公式也挑得对,那就没有什麽道理会做错。
他看着江月写的速度很快,而且字还保持着端正没飞跑了,张潮生直呼变态。
这家夥怪不得招蜂引蝶,握笔的手骨节分明,下笔很稳。然後脸也还行,皮肤还挺白,睫毛也长,还是双眼皮,眸色幽深……
眸色?
张潮生僵硬了一秒。
江月实在是忽略不了旁边这人强烈的存在感,只好停下笔,侧头看张潮生做出口型。
[有事吗?]
张潮生又缩回去,老老实实故作镇定的趴好,脑袋枕在胳膊上,偏头冲江月比了口型。
[没。]
可眼神又不自觉瞥到江月的书上。
江月顺着看他的视线过来,正落到自己面前的书。看了眼安静的四周,轻轻把笔放桌上,将书直接递给旁边的张潮生。
眼前的书封面是物理竞赛,张潮生呆愣的怔了一下,但也没客气,接过来随手翻了翻题里面的题。
都是近几年的竞赛真题,已经写了大半。看完他只觉得古怪了起来,这里面的题,现在课程进度学过的没学过的,江月都给写了。
又想到之前尤无常说的话,模模糊糊有个概念:莫非江月……真是个学霸?
他看完後伸手把书还给江月,用气声道了声谢谢。
江月接过本後笑了笑,低头写起题来。
张潮生没在意,趴在桌上呆了一会,突然想起来。
他不本来是要玩手机的吗?
那他这半天看江月干什麽?
有病。
张潮生又重新缩回衣服底下,从位子底下摸出手机。美滋滋的玩完又眯了一会,按部就班的下午的课眨眼间就过了。
班里期末的气氛有些浓郁起来,主要是拜他们班老赵还有尤无常大漂亮他们所赐。
都齐齐发了好几打的试卷,把这些卷子对折起来每科都能订成小册子,後面徐俊豪书包乱的吓人,几摞册子进了他的书包,活像收废品的口袋。
课业一多那晚上的球是没人愿意打了,至少他们理科一班是没人去了,都是凭成绩考上来的就越发爱惜羽毛,谁也不愿意掉到普通班去。
等张潮生到家在门口换鞋的时候,他喊了一嗓子,才发现今天他是最早回家的,老张和弟弟沛泽都不在家。
张潮生还没为一个人在家可以轻松自在而高兴,突然叹了口气。
因为他仔细想想,发现还有好多事要做。一是下周就考试了还有好多功课要复习,二是……
张潮生低头看了看手中江月的衣服,深吸了口气,二是要去给江月洗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