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
“陛下来了,奉茶。”费暄和膝上趴着睡得红扑扑的小儿子,说完作势起身。单九鼎臭着脸,摆手示意她不用起来。
费暄和便没动,手掌有一下没一下轻拍孩子的後背,她脱下了皇後朝服,一袭暖色衣裙,指尖偶尔翻动桌上书页,十分闲适。
单九鼎渐渐被室内温馨宁静的氛围感染,坐了半晌,小皇子醒了,闹着要去找哥哥姐姐。夫妇俩让孩子喝了水,拗不过他屁股长了刺似的闹腾,笑着让林琥牵他走了。
费暄和收回视线,轻轻嗔怪,“这小家夥每天都要找哥哥姐姐,缠着玩好久,他哥他姐说一句,比臣妾说十句都管用。”
单九鼎若有所思,“这样才好,手足之间,本来就该胜过天底下所有人来得亲密无间。”
费暄和何等聪慧,含笑,“看来陛下来时的不悦,是与瑞王有关?”
单九鼎把先前发生事情一说,薄怒道,“天籁就是被朕宠的不知天高地厚,现在什麽话都敢说了。”
“陛下认为是天籁的错?”费暄和微微挑眉。
“不,”单九鼎眼色一暗,“依朕看,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都是周沉和石信升的错。朕该想个办法,让他们俩个远远地离开天籁。。。。。。”
“陛下!”费暄和略微加重了语气,她道,“如果你真的这麽做了,天籁只会真正对你失望。”
“臣妾还记得,当年成亲,陛下偷偷将瑞王抱进了新房展示,还吓了臣妾一跳。彼时而言,你曾说绝不会辜负亲人家人,这些年来,臣妾都记在心里。陛下于公尽职尽责,于私为人夫为人父都无可挑剔,为何面对天籁的事情,你却越来越。。。。。。固执。”费暄和有些无奈。
“臣妾不愿置喙陛下行事,可反过来细想,某日天籁如您这般,瞒着您自作主张,擅自疏离冷落,最後打着‘为你好’‘大局为重’的幌子,要您不怒不气,您又觉得如何呢?”
“他敢!”天子立马一怒。
费暄和看着他,洞穿心思的目光叫单九鼎一滞。
费暄和意味深长道,“陛下,人心易变。天籁只有一个,您的弟弟只有一个,伤透了心,再留下来的是天籁,还是恭敬的瑞王,可就不好说了。”
单九鼎沉吟。良久,自言自语,“难道真是朕做错了?”
面对他的疑惑,费暄和走过去握住丈夫的手,与他并肩而坐,轻轻靠他肩头,没有正面回答,“臣妾不敢定论,臣妾只是身为皇嫂,看着天籁长大,与陛下一样怜爱弟弟,不愿他失去笑脸罢了。”
。。。。。。
“我再也不会笑了!”
单天籁斩钉截铁。周沉和石信升一个在写奏折,一个在擦刀,听他这话,头也不擡。单天籁不满他们的反应,锤着枕头道,“我是认真的!单九鼎要是不和我道歉,我就离开皇城,再也不见他了。”
听听,多出息,像一个要离家出走的小孩儿发出的绝交宣言。
周沉挽着袖子,笔尖沾沾墨继续写,“那太後怎麽办?”
单天籁瞬间不吭声了。
“算啦,殿下。”石信升擦完刀,开始保养他的一杆红缨长枪,有些嘲笑,“你如果真有这份狠心肠与陛下割袍断义,周沉早该被收拾包袱赶出府去了。”
周沉笔一顿,似笑非笑看了石信升一眼。
单天籁立马察觉到暗流涌动,警觉起来。
他伤口好多了,一被允许能动,立刻就趴上马车被运了回来。他抱紧软枕,喟叹中无比失落,“大哥都会变。。。。。。有一天,你们会不会也改变心意,想要离开?”
听出他似乎真的伤心了,两人就坐不住了,放下手里东西走到他身边,你一言我一语安慰他。
“你别胡思乱想,陛下有他的不对,但你们并非到了不死不休的境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