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意气风发,眼神明亮。
石信升心头发热,用翻身上马的利落行动作为回答。
以树桩为起,约定好在林前一个来回,先到达者胜利。
前半程,两匹马紧咬着不分先後,到了拐弯处,石信升那匹黑马的优势凸显出来,能够追上沙鹫部的马,怎麽可能是什麽善马。交汇时,黑马忽然偏头咬了擦肩而过的青溪毛发一口。
这一咬不要紧,青溪像是被激发出血性,四蹄奋力,单天籁只来得及俯身抱住马脖子,差点就被甩出去了。
可在极速的风声和模糊景色中,他血液沸腾,只觉畅快极了。
青溪过了拐角,很快又追上了黑马的尾巴。
黑马长嘶一声,石信升单手勒着缰绳,面无惧色驾着如风如电的大马。几个呼吸,黑马再次提速,这路程就结束了。
果然是黑马快啊。单天籁感叹,但也知道上过战场的马,肯定比养尊处优的马要有冲劲。他到达终点,勒住缰绳。
石信升目光灼热,短短路程跟千里奔袭比起来不算什麽,他竟有些气喘吁吁。
他邀功道,“殿下,我赢了。”
亲王安慰地拍拍失败的青溪,很大方,“行,你要什麽奖品。”
石信升还没说出口,就见青溪好像赌气似的对着黑马长蛇似的尾巴就来了一口,两马刚跑完,热血沸腾着呢,顿时失控用前蹄打起来了。
单天籁惊诧责备,“青溪,怎麽还输不起了——”话没说完,缰绳松了,他重心一晃,就要跌下马去。青年天旋地转,来不及自救,尚记得草地还算厚实,心一横眼一闭,大不了摔个狗吃屎。
料想疼痛没有到来,他落入一个宽厚怀抱,男人飞扑抱着他就地一翻,泄了外力,连忙支肘,查看身下人有没有事。
“殿下,可有伤到?”石信升俯在他上面,臂膀到腰起伏的弧度雄健有力,遮住了大半光线。
单天籁愣愣地望他,忽然半捂着脸似笑非笑,喃喃自语,“我去,让人英雄救美了。”
一双手臂绕上脖颈,男人顿时呆住。单天籁在他身下微微一笑,“亲个嘴呗?”
石信升头脑一白,行动已然抢先。
亲了一会儿,两人分开坐起来,亲王脸红心热,扯开领子扇风。
滋味挺好,这下能确定,是弯了。
两匹马在主人摔下的时候就停止了打架,尾巴扑扇,青溪湿润的大眼睛歉疚地扑闪,把头拱进他怀里,像是在说对不起。
单天籁被这匹撒娇的马弄得心里发软,骂是骂不出口了,就象征性地拍了拍马脸,权当惩罚了。
石信升半坐在原地没回神,目光发直。他愣愣看向一人一马,莫名有些羡慕的意思。
护短偏心的亲王把青溪往背後一藏,“干嘛,我已经打过它了。”言下之意是别来找茬啊。
石信升抿抿嘴,口干舌燥的样子。
不知怎的,单天籁福至心灵,满头黑线道,“我不会打你的,想都别想。”
石信升脑子忽然灵泛了,不羁的眼尾斜飞,有神的眼睛勾着青年,“那还能再亲一下吗?”
青年想了想,非常大方,“行吧。”
石信升利落地跳起来,把黑色爱马往青溪那一推,用哥哥照顾弟弟似的口气,“佳音看着青溪。”然後把人揽住,抵在树後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