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天籁一顿。
平静道,“我的喜服。”
走得匆忙,他只来得及换了外袍,里衣却还是喜服的红衣。这件事他也不能瞒着石信升,于是把手交覆过去,轻轻一扯,没扯动。“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样,你听我说。”
男人忽然嗤了一声,主动松手让红衣轻飘飘落在被面,强撑着半坐起来,靠着软枕盯着他,声音霍然沉下去,“好啊,我听你说。”
单天籁头皮一麻,不自在扭了扭头避开他的眼神,“权宜之计,我们约好假成亲,三个月之後就分开。”
“什麽时候?”
“什麽?”
“成亲日子。”
“呃,八月十五。”
“中秋美满,果然是宜嫁娶的好日子。”石信升眼里燃着妒火,“我认识新娘子吗,殿下古道热肠,舍身都要去帮忙的是谁啊?五公主的手帕交,还是周浮那个可爱的小妹妹?无论是谁,新娘子当夜想必都漂亮得叫人挪不开眼吧,是否叫殿下神魂颠倒,是否被翻红浪。。。。。。”
“没有,全都没有,你别胡说八道。”见他阴阳怪气越说越过火,单天籁如自知无能的窝囊丈夫,只好顺毛安抚操持家务的妻子,急中生智,道,“其实没必要生气,因为丶因为和我成亲的是个男人。是二哥啊,你也认识的。”他抓住什麽免死金牌,语调陡然轻快起来。
“周丶沉?”
石信升瞳孔骤缩,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像是恨不得咬碎了吞下肚,忍不住提高音量,“难道你认为是他我就不生气了吗!”
“难道不是吗?”单天籁弱弱道,“二哥的人品你还信不过。。。。。。”
“我——”石信升差点脱口而出,幸而一个激灵及时收回。周沉的一肚子黑水和不怀好意若借自己之口告诉天籁,殿下再震怒也发泄不到正主头上,等回京早就冷静下来,岂非助他一臂之力。“我,”他恨声道,“我梦寐以求的正妃之位岂不是被他夺去了。”
原来在生气这个啊,单天籁用右肩试探性戳戳他,好像一个尝试用生肉安抚饥饿凶兽的饲养员,通过野兽是否愿意咬饵决定接下来行为,“那不等三月之期,我回去就和二哥商量和离?”
“不是要做戏吗,坏了事怎麽办。”石信升忍气吞声,说得善解人意,却赌气似的转过脸,只有脖子上凸起的青筋昭示着主人真实的情绪。
生气也不冲着自己,真是小可怜。
单天籁心一软,伸长脖子绕过去看他,想再说点好话,被男人长臂一展,用力箍进怀里,不由分说亲了上来。
男人一反常态,粗暴地攻城略地,虽然之前也亲昵过,可都是情热爱浓,缠绵温柔,不像此次,单天籁的舌头被亲到发麻刺痛,感觉牙齿撞到了好几次,他却包容地承受越加深入的侵入。快窒息时分开缓了一瞬,立马又黏合在一起,重复了数次。
终于,察觉对方受不住,大手抚上心口,感觉到底下是因自己而激烈无比的心跳。稍微满足的石信升才不甘不愿停下动作,仍然用牙齿轻轻磨着青年红肿的下唇,嗓音含糊不清,藏着几分懊悔,“真是不甘心。”
单天籁竭力站住,半倚半靠,双臂环着他脖子,喘着粗气,抿了抿红得不正常的嘴,捧起他脸,“感觉好点了吗?”
“嗯。。。。。。”石信升目光在他嘴上转了一圈,突然发难,“不管和不和离,殿下要先和我成亲。”
单天籁微讶,“你现在哪里能。。。。。。”後半句话在男人逐渐危险的眼神中吞回去,都是男人,维护下对方岌岌可危的雄性尊严好了。青年斟酌字词,“你的意思是,要先成亲当侧妃,再升正妃?”
“对。”男人答得干脆。
单天籁真想把抱着的男人脑壳撬开来看看里面装了什麽,好一出脱裤子放屁。然而他转念一想,对方前不久遭遇生死,肯定惊惧交加,惴惴不安,折腾发泄下也是理所当然,不禁满心怜爱,什麽反对都说不出口。
石信升呼吸隔着衣服喷洒在青年单薄的腹腔上,有点委屈。
“成亲时殿下不许穿这件婚服。”
“好。”
“要当着衆宾客欢天喜地迎我。”
“好。”
“洞房穿新娘的衣裙给我看。”
“好。”
男人偷眼瞧他,单天籁瞥他,“还有什麽要求,一并全说了。”
石信升有点心虚,“刚刚我说。。。。。。”
“新娘裙,知道了。”单天籁叹了口气,还是没忍住,“其实你有没有想过,管你要上天揽月还是下海捉鼈,前提是半身不遂的你先站起来。”
男人身体陡然一僵,在青年的笑声中变得气急败坏。
“不出一月丶不,二十天,信不信我就能提枪上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