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就连虞荷自己都觉得自己胆子太小,甚至有些过分夸张,哪有人因为别人说话声音稍微大一些就害怕,就想掉眼泪的?
可虞荷就是控制不住委屈,控制不住酸涩的心情。
他不想被凶,也不想看到这些可怕的事情。
更奇怪的是,他接触到的男人都很坏,应当恰好是他讨厌的类型,可他却并不抗拒,反而很喜欢他们的靠近。
哪怕做一些很亲密的事,他也很喜欢,包括被无底线哄着,被低声细语夸着,说他漂亮,喊他宝宝……
可不该这样的。
在他面前时会戴上温柔的面具来欺负他,面对别人时,他们毫不掩饰暴露自己的极端占有欲与好胜心,那些恶劣、凶狠、无情的基因浮于水面,彻底暴露在空气下。
虞荷害怕的任何要素,都在他们身上体现。
他们是坏蛋,胆小的他应该远离,应该害怕。
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底气,相信他们不会伤害自己。
可他分明是个胆小鬼。
是个迟钝,性格娇气,贪生怕死的胆小鬼。
现在的虞荷分明很害怕,双腿瑟瑟发抖,空荡荡的外套下有汗水顺着腿部流淌而下,最后滴落。
他怯生生地说:“我真的很怕。”
教皇无声看去。
像他这样纯粹的利己生物,不关心利益以外的任何事,然而一旦有人侵犯他的领地,试图抢占属于他的利益,他会立马做出回击。
冷血,无情,凶残。
像冷血动物。
他从来没这么迫切想到得到一个人,不仅是身体,更荒唐地想要占据他的所有心灵,想要残忍地铲除所有不怀好意的臭鱼烂虾。
可这个人除了脸蛋异常稠丽,其余都普普通通,脆弱的要命,还很娇气。
他是被这张脸吸引的吗?
可如果仅是因为一张脸蛋就能让他沉迷至此,也能变相说明他相当专情。
他也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世人并无两样,深陷污泥,丑态毕露。他并不认为自己是好人,更不屑于成为好人。
这样没有道德观与同理心的他,唯独想单纯对眼前的人。
教皇牵过在颤抖的手,这双手细嫩精致,前不久被他吻出许多印记,至今没有消散。
“知道了,不会让你怕的。”教皇低头在手背上落下一吻,很单纯的触碰。
他还说,“不会见血,我尽量和他和平解决。”留唐个全尸,已经足够了吧?
虞荷微微睁大眼,有些愕然,他没料到教皇真的会听进去,更会愿意为了他改变自己。
他有些难为情地点点头,不安的眼眸无辜极了。
“给我取个名字吧。”
临走前,教皇突然说,“可以吗?”
名字?
虽然虞荷同教皇做了很亲密的事,但他好像真的不知道教皇的名字,只知道这是个很强大、也很冷淡的人。
外头属于另一个男人的攻势依旧在继续,汹涌的暴风雪、冰雹似疾风骤雨而来。
不少建筑轰然倒塌,而教皇为他搭建的绿色城堡依旧屹立不倒。
“给我取个名字好吗?我想要你给我取名字。”教皇捧起他的脸,低头,他们额贴着额。
过近的距离让他们的呼吸交缠,好似共享生命那般亲近。
教皇轻声说,“给我取个名字吧。”
一遍遍的重复足够说明教皇的态度,可虞荷想不出好听且有意义的名字。
许多画面如幻灯片在眼前播放,大脑短暂宕机,又迅速接通线路,传输数据。
这一次虞荷看向教皇时并没那么胆怯,也褪去了害怕,伸手抱住男人的脖子,姿态认真而又依赖。
他轻声唤着:“K。”
“你的名字是K。”
教皇离开了这里,虞荷一个人待在里头,依旧有些无法回神,一些奇奇怪怪的记忆涌了进来,让他的太阳穴生疼。
好奇怪……
刚刚的他好像被控制住了,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动作,皆不经过思索。
视野所到之处皆是一片翠绿,独处的虞荷乖乖坐在角落发呆。